孫悟空看了一眼對方的臉,不認識。
他不感興的收回視線。
相比起孫悟空這有些冷淡的態度,祁淵在看到孫悟空之後,卻是眼睛一亮,似乎對孫悟空很感興。
他走上前,問一旁的惠岸:「他就是那位被壓在五行山下的齊天大聖?」
孫悟空聞言,又看了祁淵一眼。本來他是不打算理會的,但是想了想,孫悟空還是沒忍住糾正道:「是曾經,而且那會兒我也是因為被如來那老兒算計了。」
聽到孫悟空稱如來佛為如來老兒,祁淵對孫悟空的興頓時更濃了。
他很早之前就聽說過這位齊天大聖的事跡,什麼大鬧天宮,勇闖地府什麼的,這些經歷可比他從前到處遊山玩水刺激多了。
他實在是很感興。
祁淵走到孫悟空旁邊,跟孫悟空一樣坐在了台階上:「你之前大鬧天宮的時候,吃的那蟠桃口味如何呀?」他的語氣熟絡,自來熟的口吻就好像兩人認識了很久一樣。
若是其他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被一個陌生人這樣自來熟的詢問,興許多少會覺得有些不習慣,或者是不自在,但是對象是孫悟空,這種情緒就壓根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不僅如此,他甚至十分自然的接過了這個話題,與祁淵有來有回的聊了起來。
「味道還不錯,但是也沒有外界吹噓的那麼好。」孫悟空很實誠的說出自己的感受:「還是我花果山的桃子比較爽脆清甜。」
「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想吃你們那裡的桃子了。」
「現在還不到結果的季節。」見祁淵一副期待的樣子,孫悟空嘴角微微上揚。
對方對他的花果山表現出正向的興,這讓他心情很愉悅,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里都帶著幾分炫耀:「等結了桃子,俺老孫可以讓孩兒們摘些,給你嘗嘗鮮。」
「好呀!」祁淵笑道,「對了,我還聽說你的武器是東海的定海神針,叫如意金箍棒,」他往孫悟空的周圍看了看:「怎麼不見你拿著?」
「在我耳朵里。」
「耳朵里?」祁淵有些驚愕:「武器還能放耳朵里?」
「我的武器當然能。」孫悟空有些得意,隨即當著祁淵的面,將縮小的如意金箍棒取出,然後攤開手掌心示意祁淵看:「就這個。」
「能隨意變大變小?」
「當然。」
「最大能到什麼程度?」
「起碼能從這南海紫竹林捅到九天瑤池之上。」
「這麼厲害!」祁淵驚了:「那你要是上天,直接坐在金箍棒上端等它升上去,豈不是還省去了飛行的氣力。」
孫悟空一聽,頓時一臉嫌棄:「誰會那樣上天呀,我有筋斗雲。」
「筋斗雲?」
「嗯哼,我筋斗雲一翻就能到達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好東西。」祁淵狠狠的地羨慕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孫悟空更得意了。
他原本還想著儘快見到觀音大士,好求大士幫忙修好被她推倒的人參果樹,結果祁淵這一打岔,兩人就這麼聊著聊著,興頭上來的大生意,竟然把正事都忘在了腦後。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惠岸,看著祁淵和孫悟空這湊近腦袋,聊得有來有往的樣子,一時之間心情竟然有些微妙的複雜。
特別是孫悟空眼下這一副分析欲爆棚的模樣,繞是惠岸,也沒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這會兒怎麼不急著見尊者了。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不會像一開始那樣嚷嚷吵吵。
想到這,惠岸又看向坐在孫悟空旁邊的祁淵。
他正神色專注的看著孫悟空,聽著孫悟空講著筋斗雲的妙用之處,時不時發出幾聲羨慕的驚嘆。
惠岸對此多少覺得有些意外。他倒是沒想到祁淵竟然會和孫悟空這麼聊得來,他原以為這兩人都是極其驕傲難馴的性子,碰到一起難免會互看不順眼,結果非但沒有彼此鬧騰,反而相處的很是和諧。
這時,被惠岸放出去的杜鵑鳥從蓮花池的方向飛了回來。
惠岸抬起手,杜鵑鳥停在他的指尖,對著他輕輕鳴叫起來。
惠岸點了點頭,將杜鵑鳥放飛之後,他便走到孫悟空面前:「大聖,尊者叫你進去。」
孫悟空聽到這話,猛地站起身,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正事要辦,有些懊惱的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差點就誤了正事。」
祁淵也站起身:「你要去見尊者?我跟你一起。」
孫悟空還沒說話,惠岸就說道:「尊者讓大聖一個人進去。」
祁淵皺眉:「好吧,」他有些可惜的看著孫悟空,「看來只有下次再聊了。」
孫悟空按照惠岸的指引,很快就來到了蓮花池。
蓮花池旁邊的假山處,剛從第七世界回來沒多久的茯音,看向小跑進來的孫悟空,一向平然的語氣里透出了一絲微冷的涼意:「唐二藏走到何處了?」
孫悟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茯音的臉色,隨即膝蓋一彎,乾脆利落的跪在了蓮花池旁。
地面縹緲的白煙往上徐徐冒出,有幾縷飄散到孫悟空稜角分明的臉上,白霧繚繞之間映出了他眼中的那份心虛:「師傅沒有我們隨行,只能在五莊觀外的涼亭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