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风哥哥不能陪他玩,但是他爹爹坐在树下看着他,长风哥哥坐在屋檐下看书,时不时也会看他一眼,他觉得都是在陪着他,也不是一个人玩,还是开心得很
很快便过了未时,没一会便是朝廷各衙署下值的时间,林琅嘱咐道:“崽崽在家里乖乖听长风哥哥的话,晚上秋荷姑姑给你做好吃的,爹爹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若是要睡觉了,爹爹还没回来,那你就和长风哥哥一块睡”
小胖崽头也不抬,埋着头正认真地给一个个小木头士兵排兵布阵,听到一点也没有不舍地奶声奶气道:“好哒,爹爹慢走,路上小心呀”
林琅摇摇头颇是无奈,小家伙这般小,就让他感受到儿大不中留的老父亲惆怅啦他将小胖崽抱在怀里狠狠揉了一番,才将他放回去道:“好了,你继续玩你的,爹爹出去啦”
等到林琅带着止戈坐马车离开后,小胖崽又往外面瞅了几眼,确定走远后,立马朝小长风道:“长风哥哥,快来快来,帮崽崽把这些骑马马的士兵摆好,崽崽摆不完啦”
小长风看看崽崽,又看看自己桌案上的书,眼里有些犹豫,他、他还没背下今天该背的任务
小胖崽立马“哒哒哒”地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道:“长风哥哥,来陪崽崽玩嘛,爹爹都走啦”
小长风点点头道:“嗯,好吧,哥哥还可以晚上读书”
小家伙立马高兴点点头。他黑溜溜的圆眼睛骨碌碌一转,想着到晚上再让长风哥哥一起陪他睡觉觉啦,长风哥哥肯定不会不答应的,最、最多,他帮长风哥哥一起背书啦,长风哥哥背,背错了他便给他指出来,嗯,虽、虽然有些难,这么简单的书,不知道长风哥哥为什么总会背错,但、但他帮长风哥哥背书,肯定跟长风哥哥自己背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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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却是独自去了李相府。
李相府在二里巷巷尾,是座三进的院子,并不大,外表里面都很朴素。
李相出身寒门、为人刚直,一生为官也没攥下什么家财,这座宅子还是他当初身为工部侍郎时先皇赏赐的,一直居住到如今,少说也有几十年了。
林琅到时,李相还未回府。一老管事与他添了粗茶,便到堂外侯着。
林琅正襟危坐在正厅的高背椅那,喝了口茶后微微闭目养神。苦涩的茶味在嘴里徘徊不去,他心里不禁叹道,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他当初坠崖后,从宁国公府的锦衣玉食生活,突然要过缩衣节食、粗茶淡饭的日子,是好久都不能适应。
后来到了京城,刘岐润物细无声地将他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换成顶好的,倒是丁点没有觉得不适应。如今再来喝口这粗茶,又是有些不适应了。
像李相这种寒门出身,一直到如今身居高位,却还过着如此粗茶淡饭的日子,倒十分让林琅敬服,也很是有那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意味了。
年关时其实他便收到李相邀帖,当时他本想着抽时间拜访一下李相,没想到大年初二落入冰湖,后来又病了许久,再后来元宵灯会城南失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再到现在假宁墨之风波,好不容易才寻得机会。。。。。。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门外听到车马声,有小厮来报是李相回来了。
林琅忙起身到厅外侯着。
李相走进来,将披风交给老管事,不时咳嗽几声
林琅与李相见了礼,李相也作揖还礼道:“近日气温变化有些大,老父小感风寒,失礼了”
“不知林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琅直接开门见山道:“近日有北境使者传信,想让下官亲赴北境商谈互市事宜,下官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李相打量了一番林琅神色,便抓住他袖腕,道:“走走走,与老夫到书房细说”
老管事在后面追着道:“老爷、老爷,要喝药呢”
林琅委婉道:“时间还早,不急这一会,李相要不先服了药?”
李相摆摆手对老管事不耐烦道:“送到书房便是”
书房离正厅也不过几步距离,李相令林琅与他分案而坐,又各自面前倒了杯茶,才慢悠悠道:“林大人果真愿意以身犯险?”
林琅:“李相可知去年半年,冯将军与北境互市上缴陛下税银几何?”
李相抹了把自己的花白小山羊胡道:“老夫听说有百万两银”
林琅:“的确,而这不过是云州一边关关口半年与北境互市税银”
李相不禁愣了愣,这数量的确十分可观,若是日后其他边关关口都能开通互市,那税银少说也有几百万两,到时候充实国库,开荒田、修水利、建学堂,能为百姓做多少有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