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阴雨连绵。
屋内热气升腾,铜锅里食材翻滚。
亲自将同样一份的食物送到余公公屋中的李真。
回到藏书阁坐下,视线微微打量着消失了很久的小春子。
许是这些时日待的地方不见天日,原本有些黝黑的脸色变白了几分。
坐着的时候下意识的挺起胸膛,隐隐透露出一种肃穆的气势。
眼神里也没了先前那种畏畏缩缩的神色,反倒流转着些许莫名自信神采。
心中稍生奇异,记得小春子曾说,教他们武功的是田道人。
这田道人究竟是有什么手段,能在短短几月里将他们这些身体有缺普通人,操练到如此地步?
“或许,是那门武功的效果。”
心头划过《葵花向阳真经》的名字,心思收敛。
没有多问,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其消失这段时间经历的好奇。
李真只拿他当做是一个久违的老友。
如今重逢,话话家常,说说近来过的怎样。
至于其它,却是半点也不多打听。
眼下在藏书楼里的生活,李真自问十分满意。
在某种不得不要离开的征兆显露之前,他并不想招来麻烦。
小春子本身没什么不同。
而当卷入葛道人、田道人与淮南王的谋划当中时,他就成了不自知的麻烦。
但李真并不埋怨小春子,身为卖身到王府里的宫人。
他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身不由己。
“小道长,你尝尝这个酒。”
“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月的俸禄,从膳房那里买来的。”
“听说,是王爷寻常用来招待贵客之物,珍惜的很。”
隔着蒸腾而起的水汽,李真看不清小春子的神情。
只是隐隐中能看到,他似乎有些肉痛,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快意。
“好!”
“就让我们也尝尝,这贵人们喝的酒又是个什么滋味。”
李真没有拒绝,举起不大的酒杯。
隔着水汽杯盏相撞,传来清脆的响声。
酒很烈,入喉就像是吞了一团火。
不像是贵人们喝的温润美酒,倒有点像是穷苦人寒夜里御寒的烈酒。
李真知道,小春子被骗了。
王府膳房里的人再大胆,也不敢私自贩卖王爷用来招待客人的贵重之物。
();() 他没有点明,或许小春子也知道。
只是他不曾在意,只求一醉。
到了这里,即便再是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神色动了动,李真终究还是把探究的心思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