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接过了密奏,忙躬身一礼恭送万岁爷快步离开,可万岁爷为何不批阅却扔了回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呐,其实冯保心知肚明,万岁爷那点小心思又盘算起来了。
龙心不悦。
这是嫌沈烈手伸得太长了。
似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冯保也不多言,只是转身叫过来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将抄本送去上书房给海瑞海大人过目。
不出一刻钟。
海瑞这暴脾气便上来了,当即捧着奏折就直奔皇帝别院去了,他也不管皇帝愿不愿意听。
海大人就站在皇上门外,大声念叨了起来:“启奏陛下,臣以为沈烈所奏江南织造一事,陛下应当机立断!”
皇帝不理。
他就继续念叨着,开始东拉西扯的讲大道理:“想我皇明开国时有铁骑二十余万,具装五万,重骑万余名,兵锋之盛冠绝历代。”
“想那洪武之治为大明攒下了千万顷田亩,其中军田百万顷,单单是茶,盐,布这三项每年的赋税,便足够蓄养战马十万匹……可如今呐?”
“请陛下恩准!”
海瑞在这边念着经,朱翊钧在院子里生闷气,早怎么没看出来,这海老头是一个比张居正还烦的人!
皇帝不准。
只是一声不吭。
海瑞倒是也不生气,很快又带着奏折去了慈宁宫求见太后,然后把太后搬出来理论。
还别说。
这一招还真好使。
太后一话万岁爷也只好认了,似乎在悄然之间这大明的最高权力中枢里,又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且不说太后,最起码王皇后和冯保都有意无意的靠向了沈烈,和他结成了一个稳固的联盟。
倘若太后也明确支持沈烈,那么这一票势力便相当于比宰相还大一些的政治联盟,隐隐牵制着帝党和皇权。
话虽如此。
可君王一怒,非同小可。
当天晚上。
紫禁城深处,司礼监一角的小院里。
“皇上驾到!”
随着御前侍卫一声高唱,正在吃着火锅的冯保赶忙擦了擦汗,一本正经的快步上前迎驾。
低着头,看着脚尖。
良久。
耳边响起了万岁爷日渐威严的声音:“冯保,你将这宫里的事情交办一番,去南京吧。”
冯保一颤,忙恭敬应道:“奴婢领旨,谢陛下隆恩。
“
一个头磕到了地上。
冯保高呼了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夏日里刮起了凉风,等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冯保才在几个小太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老祖宗。”
几个小太监慌了,哆嗦着诉苦:“老祖宗去了南京,咱们这些小的该怎么办呐。”
看着这些徒子徒孙惊慌失措的样子,冯保幽幽一叹,他自己能脱身去南京养老已经是不容易了。
顾不上了呀!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