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有十秒鐘,然後祈燃忽地鬆開了手,直起身子。
蘇沫注意到祈燃的耳尖泛起了紅。
明明是他先做出莫名其妙的行為,怎麼反倒像是蘇沫調戲了他。
可真稀奇,蘇沫心想。
祈燃原本打算在蘇沫面前裝可憐賣慘,沒想到對方完全不為所動,面不改色地望著自己。
他想賣慘的衝動瞬間被澆醒了。
祈燃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下巴,喉結滾動了一下:「不行就算了,不就是光著身子去外面跑一圈嗎,沒在怕的!」
「……」
又開始逞強了。
蘇沫不太明白男孩子身上那種強烈到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從何而來,但她知道自己再不鬆口,祈燃大概要崩潰了。
這種崩潰蘇沫倒能理解。
——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能說出「求」字,為的就是一個台階。
蘇沫勾起嘴角笑了下,將書塞回包內,說:「行。」
「嗯?」祈燃有點意外,以為她會為難,不想就這麼應下了。
蘇沫背起包,實話實說:「裸奔這事就算了,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做。」
「……沒打算讓我做,你幹嘛提起這事?」
「我只是好奇你還記不記得。」
「……」
事到如今,祈燃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被人當猴耍了。
「你這是逗我呢。」祈燃黑著臉問。
「這話怎麼說?」蘇沫反問。
「你——」話剛開了頭,倏然停住。
仔細想想,蘇沫的確只問他還記不記得,並沒有明確說讓他履行承諾。反倒是自己,因為著急率先低聲下氣的求她。
祈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偏偏自己還不占理。
無論是立下約定的那刻,還是此時此刻。
-
春節轉眼便至,蘇沫一直住在奶奶家,陪她打掃除塵、購置年貨。老人家最是容易滿足,到了年就盼個闔家團圓身體康健。
偶爾碰到老鄰居,夸蘇沫一句孝順乖巧,蘇奶奶能樂呵上大半天。
除夕夜,蘇世南接蘇奶奶和蘇沫去家裡吃年夜飯。
自從那日蘇沫坦誠自己不恐高后,蘇世南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統統被蘇沫掐掉了。微信也發過,時長將近一分鐘的那種,蘇沫聽了個開頭就能猜到剩下的話。
總結起來,無非是罵她白眼狼。
蘇沫了解蘇世南的性格,脾氣暴躁易怒,生起氣來恨不得掐死她。但也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後來等蘇世南過了氣勁兒,也曾耐著性子試圖和她溝通,蘇沫沒搭理。
有時候蘇沫也覺得自己真挺倔的,認定死理十頭牛都拉不回。有些事,不是溝通了就能改變,就像她血管里流淌著和蘇世南一樣的血,不管他們想不想承認,這都是他們永遠都無法扭轉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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