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燃理下了頭髮,走過去,剛要開口叫蘇沫,驀地住了口。
連帶腳步也停住。
溫雅嫻和蘇沫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漏地傳進祈燃耳內。
「既然如此,再說下去就是強人所難了,我尊重蘇老師的決定。」
「很抱歉。」
「蘇老師千萬別這麼說。」溫雅嫻笑著說:「上學期燃燃成績提高了這麼多,多虧了蘇老師,我和他爸爸都特別感謝你。蘇老師還是學生,學業為重,我們能理解。」
「謝謝。」
「那蘇老師打算教到什麼時候?」
「到開學。」蘇沫說完,又補充:「還有半個月。」
溫雅嫻點頭:「行,那這半個月還煩請蘇老師多擔待。對了蘇老師,你有合適的同學或者朋友推薦來做家教嗎?肯定比不上蘇老師,但是蘇老師推薦的人,我相信不會太差。」
蘇沫沉思片刻:「抱歉,暫時沒想到合適的人選。」
「沒事沒事。那就先這麼著吧——」
溫雅嫻說完,轉頭叫夏姨,話未出口卻被身後的人影嚇得一個激靈。她順著胸口,對祈燃說:「你不聲不響站在身後幹嘛呢,嚇媽媽一大跳。」
祈燃沉著臉,沒吭聲。
蘇沫也轉過頭去。
兩人對視了幾秒,祈燃忽然轉身,招呼都沒打一聲,逕自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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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蘇沫覺得這話有失偏頗,應該再加一句男人心賽海底針。
蘇沫不知道自己又怎麼得罪了這位小少爺,整整兩個小時的家教課,愣是繃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明明除夕晚上兩人的關係已經緩和下來。
一貫清冷的她,琢磨不透祈燃的心思,也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等上完課,整理東西的時候才試著開口:「祈燃,有件事跟你說——」
「下學期不做家教了?」沉默了兩個小時的祈燃突然出聲,打斷蘇沫的話。
「啊。」蘇沫愣了下,頓時瞭然:「對。」
祈燃看著她,唇線拉成一條直線,臉上的情緒寫得明明白白:老子非常不爽。
這讓蘇沫有點納悶。
「為什麼?」祈燃問。
「下學期有個實驗項目會很忙,抽不出時間再做兼職。」
祈燃收回目光,半晌沉默。
蘇沫看他一眼。
祈燃的反應太反常了,原本她以為祈燃知道此事後應該會開心得敲鑼打鼓歡送她呢。
「心裡在偷笑呢吧。」蘇沫打著,試圖打散屋內怪異的低氣壓:「終於解放了。」
祈燃卻沒笑,反而擰著眉頭,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沒有。」
「啊~」蘇沫感嘆了聲:「那就怪了。」
「怪什麼?」祈燃問。
「我以為你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