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翰这才恍然,回想李尘当初毫不在意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他们求着我们回去。”
如今环环相扣,他心下对李尘更加倾佩,只觉得这位兄长有泼天的胆子,又心细如,除了性子有些寡淡,几乎是毫无缺陷。
李尘转而问道:“那么接下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卢翰说道:“我有心和兄长前往京都,只是我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一旦去了京都,对兄长来说未必是好事,因此,我打算留在山上,我当日受了陨墨山上将士的救命之恩,现在镇守陨墨山,也算报答关居易先生和那位恩人的恩情。”
李尘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这些日子,我来教你一些咒印神通,我不在的时候,陨墨山庄就交给你了。”
卢翰向李尘执半师礼,说道:“兄长实则是我的授业恩师。”
李尘却摇头,“道生下山的时候我已经和你们说过,我和你们之间的交情,只做生死兄弟,不谈恩情,也不论及世家庙堂。”
卢翰却摇头,“交情是生死兄弟,恩情却是恩师,并不冲突。”
李尘这才不再坚持。
卢翰作完一礼后道:“这世上有人交情很浅,话说得却很深,还有的人交情很深却从不说出口,这就是言语不能代表交情深浅的道理。当初我和长孙道生等人上山,原本是为了和兄长一较高下,后来甘愿蛰伏,绝不只是因为兄长的修行高低,而是兄长从不吝啬在神通上的领悟。长孙道生还在山上时我和他私下交谈,都说兄长日后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都愿意放下手中的事前来帮忙。我本不愿意在兄长面前说这些话,只因为交情一旦挂在嘴边就会显得肤浅,但兄长如今将要去往京都,我知道京都常有争斗,兄长此去难免会遇到麻烦,只希望兄长到时候不要忘记我们这些人,愿意随时赴汤蹈火。”
李尘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他当然明白这些话是肺腑之言,卢翰这个人平日里的话虽然多,但极少会说这样的话。
只是,孤星入命的命数一直都是他沉沉压在心底的石头,而关居易的死和问心阶的场景完全契合,李尘便知道那天在问心阶的所见绝不只是幻境那么简单,以至于,秋风和小七的死状也一直在眼前闪现。
每每想起,李尘都会想起民间话本小说里特别无聊的逆天两个字,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这种无聊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无论有没有老天爷,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它就像一个和自己注定没什么接触的人,就更不至于要无端端地有什么恶意。
只是,如果所谓的命数,真的将会让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死去,那么,他似乎也真的需要反抗一下所谓命数。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声高呼,“今日太史院钟太白前来拜山。”
两个人忙低头看过去,只见是一个身着道袍的半大孩子。
“是他!”卢翰一眼就瞧出来,“就是当初你不在山上,连败崔昊和长孙道生的太史院道士。”
钟太白站在台上,抬头瞧了一眼留了许多天的剑意,心里也没什么底,但是想想自家师兄临行前的交代,仍旧和上一次一样,只说让他一定要嚣张一些,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钟太白愿与九殿下共争千年第一的名号,请九殿下现身!”
话音落下,起了一片哗然。
小道士一番话说得嚣张,开口就是千年第一的名号,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关居易生前对李尘做出的批语。
有人瞧见了小道士方才解决对手的干脆利落,低声道:“如今九皇子的剑影还留在半空,这小道士却毫不在意,或许是真有几分本事。”
于是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山腰,只等李尘的回应。
李尘一听卢翰的话也有了兴趣,毕竟能轻而易举胜了崔昊和长孙道生,忘忧之下除了关居易、妖族十四长老和长孙顺德三人外,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其他人。
“请上山!”
当山腰上的声音传下来,数万人的沸腾好像不断推起锅盖的热气,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当这场大战一经开始,天光便黯淡了山色,许多人从未见过潮水一样泛着光芒的神通,现在见到了。
就在极短的时间里,头顶两人不知道施展了多少手段,咒印泛开以后像极了悬在半空的小太阳,落在视线里一圈圈斑斓的光环就像挂在山上的项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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