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跟着王广看了地,确实是薄地,好在地势平坦,一边挨着大路,还有一边靠着河,位置很不错。
九十二亩,有些少啊,如果有个二三百亩就完美了。
“王爷爷,这附近还有没有卖地的?”
王广很心痛地说道:
“如果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庄户人家怎么会卖地啊。我不知道谁家卖地。”
这块地在云台县南边,沟塘村在云台县北,来这里种地有些远。家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这块地左景殊决定雇人种。
“王爷爷,那你知道这附近有谁打短工帮人种地的吗?我要雇人种这些地。”
王广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自己家里的地卖了,他正愁以后一大家子要怎么生活呢。
他们是庄稼人,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啊,可有地的人家通常都有长工,轻易不会要人种地的。
这丫头要雇人种地:
“小姑娘,我们家可以帮你种这些地,我们两家人。”
左景殊看了王广一眼:
“种地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我还准备在这附近再买些地,这样也值得雇人是不?就这点儿地,也用不了很多人啊。”
你们两家人多,想要种我的地,怎么也得帮忙再买点地吧?
果然。
王广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倒是知道一家想要卖地,只是不能肯定,我还要问问去才行。”
“不急,这买卖土地是大事儿,急不来的。”
可我着急啊,我侄子还等着这卖地钱治病呢:
“小姑娘,那我的地你看中没有?看中了就办契吧。”
“回去办契吧。”
回去的路上,王广向左景殊讲了自己这些地的由来。
王广的爹王老汉,是个勤劳肯干的庄户人,他这一辈子爱地如命,他拼命干活攒钱,存个几年攒下十几两银子,就赶紧买块地。
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这地是庄稼人的命啊,没地还叫庄稼人吗?”
王老汉是本地人,祖上留下了十来亩好地,他平时买下来的地,都是东三亩西五亩的零星小块,为了能凑成一大块地好伺弄,他不惜吃一点点亏,和别人换。
经过大半辈子的辛苦努力,他最后给两个儿子攒下了二百来亩的一块地,不过是薄地。
他临终前给两个儿子分了家:
“咱家现在那块地,一共是二百零六亩。除了地边那十二亩好地,剩下的都是薄地。……
“咱家现在那块地,一共是二百零六亩。除了地边那十二亩好地,剩下的都是薄地。
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是薄地,你好好伺弄,它也能产不少粮食。你们要记住,只有懒人没有懒地。
经常有人说,那地不好,不打粮。可你们看看,为什么那地上的草能长得那么高?不是地不好,是人没有伺弄好。
咱们家这么多人,这些年不就靠这块地养着了,每年也不比那些好地少打多少粮食。
我这要不行了,你们哥俩都是好孩子,也友爱。可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有矛盾,我想了又想,还是给你们分家吧。
东西好分,这地呢,宽儿是长子,那十二亩地就归他了,以后传给他的长子。
剩下的一百九十四亩地,宽儿分八十二亩,广儿分一百一十二亩,你们也不用嫌多嫌少的,我都是算好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会偏一个向一个的。
咱家现在,虽然不富裕,也能混个温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要答应我,不遇到特大灾难不要卖这地。你们……咳咳,要答应我。”
王老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哥俩都很孝顺,怎么会不答应呢?都拼命点头,王老汉含笑去了。
王宽王广哥俩虽然分了家,还是互相扶持,两家日子还过得去,有房有地,已经比普通人家好太多了。
两年前,王宽长子王刚,上山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很严重,需要大的钱治腿。
两家实在凑不出这么多钱,势逼无奈,王宽把那十二亩好地留下来,把薄地卖了给儿子治腿。
虽然没全治好,有些跛,但好歹还能对付着走路。
今年秋天,王刚腿伤复,大夫说,这次比上次可严重多了,因为里边已经溃烂化脓,如果要保住命,就得截腿。
这又需要一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