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也骤然紧张。
小姑娘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声音颤抖,“很抱歉的意思是说……是说傅宴深他……他的情况很糟糕吗?”
她只记得小时候经历过奶奶和爸爸的去世,但是当初自己年纪太小了,丝毫不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他们睡着了。
只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话,根本都不会回应自己。
可现在。
她明白了死亡的含义。
黝黑湿润的眼眶微微泛红,“真的很糟糕吗?”
宋书看到舒年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很抱歉,我把他给救活了。”
舒年:“……”
这人说话,真的有点讨厌。
宋书哈哈大笑,“我知道你的心里骂我呢,等下人送去病房好好照看着,我找个地方洗个脚,天亮了就回来。”
江南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忘记去洗脚。
舒年好奇的看着江南,“还有专门洗脚的地方呀?”
她眼睛空灵透彻,是真的在询问字面上的意思。
江南被噎了一下,“嗯,应该有吧。”
舒年哦了一声。
很快。
病床推出来。
傅宴深被送到了单人病房。
江南让舒年去休息,“您去卧室睡一会儿吧,您现在不是一个人,小孩子应该也需要充足的休息。”
舒年摇摇头,“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你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
江南还要说什么,舒年笑起来,“我可以的,你睡醒之后过来接替我,到时候我再去休息,有任何事情我会叫医生护士的。”
江南微微颔首,并没有去房间睡,而是坐在侧对面的沙发上,后背依着软绵绵的沙发,闭上了眼睛。
舒年搬着小板凳坐在病床前,拿着棉棒,蘸着温水,轻轻地擦拭着傅宴深干涩的唇瓣,“谁让你丢掉平安符的呀,我给你求过菩萨的,菩萨答应会保佑你,结果你蔑视菩萨,菩萨就生气了,傅宴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擦完嘴巴后。
又用湿巾擦了擦傅宴深额头和脸上的血於,“不要动不动就打架,师太说过,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拳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万一你被打死了,宝宝就成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小孩子没有爸爸,其实生活挺苦的,也挺委屈的,小伙伴们会嘲笑它,说它是没爹的野孩子,还会肆无忌惮的动手打它,因为小伙伴们知道没有人给它撑腰……
若是走在路上,碰到别人家的父女,看到别人家的爸爸,把孩子举高高,晚上会偷偷在被窝里一个人流眼泪的。”
傅宴深的脸逐渐恢复原来的白皙,颧骨有青紫,可丝毫掩盖不了他这一身皮相。
小姑娘大着胆子在傅宴深的脸上摸了几把,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要是宝宝长得像你就好了,像你一点点,就非常好看了。”
不管舒年怎么唠唠叨叨,傅宴深都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声不响。
倒是让舒年有些开心,“傅宴深,这样的你比平时说话不中听的你好多了,平时我都不敢和你说话,每次和你开口都要提前五分钟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你比野猫还凶。”
不过,每只野猫被她养几天,就会乖乖的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给她撸。
但是傅宴深,看起来不太可能让她撸的。
天亮后。
宋书神清气爽的回来推开门,就看到舒年趴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傅宴深的手,睡着了。
江南冲他嘘了一声。
宋书挑眉。
摸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