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说话,帐外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五哥?”
五哥?姜眠模模糊糊地想,杨潇烨行五,能叫他五哥的,若不是他妹妹,就只能是情人了。
她艰难看去,却见走进来的人,竟是方才的秦棠。
“阿棠,”杨潇烨眉宇间露出一抹喜色,连忙站起身向她走去,看她蹙眉望着地上的姜眠,温声解释,“阿棠,我没有正眼瞧过她。”
秦棠笑道:“我知道,你紧张什么。”
杨潇烨浅浅微笑,又道:“方才小何他们说是你吩咐把她带到我帐中的,可我看她的样子似乎中了药,这是怎么回事?”
“这……”秦棠也不知怎么回事。按理说,那几个人没有这种胆子。
可眼下这种情景,她将这姑娘丢到这里,在杨潇烨眼中会不会变了意味?
秦棠迟疑间,有人恰好替她解围:
“王爷,卑职可否进来?”
杨潇烨微微拧眉,秦棠解释道:“是容山,他被烟熏坏了嗓子。”
原来如此,他道:“进来。”
容山的脸还是格外吓人的,但杨潇烨见多识广,倒未变色,只是微微遮在秦棠面前:“这药是你下的?”
容山道:“请王爷恕罪,棠姑娘来之前,我们闹得过了些。”
杨潇烨本也不在意这些,他眼中只装得下一个人,看姜眠就与看地上的尘埃毫无分别,挥挥手道:“你把她带走吧,随意处置,不必回禀了。”
“只是别叫她死了。”
“是。”
容山应过,后便向后面姜眠走去,姜眠还有些残存的意识,知道有人向自己靠近,瑟缩着向后躲。
容山丑陋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有唇角绷得很紧,他步子迈的快了些,长臂一捞,将姜眠揽在怀中,打横抱起来。
她身子软的厉害,陡然凌空,几乎像一汪水缩在他怀里。
容山背对着杨潇烨这一瞬间,慢慢将姜眠拥紧。
姜眠双手撑在他胸前想推,却不知晓自以为使了多大力气,手掌却是软绵绵的。
“你别碰我……”
其实这个人言谈鄙陋,但抱的不重,也不粗。鲁,不知是不是血疾作的原因,她甚至有些想往这个怀抱里缩。
可是不行,她不想这么毫无尊严。
她抗拒他:“你放开我……你敢碰我,我一定杀了你……”
容山一言不转身,对杨潇烨恭谨点头:“王爷,卑职先退下了。”
退出营帐,外边营地里刚才那些人围在一起看好戏,见他出来,便是好一阵起哄声。
容山道:“都滚。”
士兵们哈哈笑:“不是吧容哥,也不能你一人独吞啊。”
容山扯了扯唇角:“今天人是我的。谁抢,别怪我翻脸。”
“……行行行,你这伤的不轻,不说好好休息,还跟兄弟们争上了,您是爷,我们等一等又何妨?”
容山不再说话,转身向东边走去。
有人在后边叫他:“你不回营帐里,还要先去徽河洗个澡啊。”
他们扎营的近边有条河,名叫徽河,是燕夏沉沧江的支流。看容山的意思,就是奔着那条河去的。
后边有人调笑道:“容哥有花样,你管那么多呢,得得得,今天吃不上肉了,赶紧回去歇了。”
他们嬉笑着走,路上有人朝这边看,容山不理会。
怀里姜眠始终挣扎,幅度不大,软绵绵的,他收紧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