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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生病了(第1页)

“我叫徐不让,是不让!你要记住!”

“我叫……”

……

徐不让捂着脑袋,浑身无力,眼皮还有些烫。

“醒了?”她感觉到有人站在旁边,睁开眼,室内点着灯,光线不明,一个人背光站着。

她动用成了浆糊的脑子想了半天,才开口:“心源。”

“不错,还没烧傻。”又有人从帷幔后面走出来。

“呃,孙神医?”面对第二个人,徐不让着实想了半天。

这老头原来在旧京就颇有盛名,先皇几次请他也请不动,脾气怪得很,不想看的人,千金无用,得他青眼的,千里赴约。

徐家和他有些关系,偶尔他会托人管徐乘风要只有西北产的药材,来往之间,徐家各人大病小灾他都会帮着看看。

“哟,大小姐还记得老朽,真是不甚荣幸。”那人端着油灯走近来,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没之前热了,那问题不大。”

然后又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最后敲了两下:“真是不让人省心,那我走了。”

徐不让在床上念叨着臭老头,按着他刚才摸到的地方,那是一条伤疤,明知道这处有旧疤还瞎敲。她往四周看了一圈,虽然这屋子陌生,但味道倒是熟悉,是苏沁常用的熏香,应是苏府没跑了。

苏沁送人出门,回来看她坐了起来,又强行把她按倒:“你还生着病,好好躺着。”

“看这天色,都几点了,虽然我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能夜不归宿吧。”

看着他坚持的目光,又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徐不让退了一步。

“至少找人帮我传个话。”

她让人去芷兰院找曾婆,再让曾婆回家给刘妈说她今夜宿在芷兰院。

芷兰院就是宁伯置办那个小院,没想到现在还能给她扯谎用。

交代完,她往被窝里缩了缩:“闲下来就是容易生病。”

苏沁从丫鬟手里端过来一个托盘,严肃地看着她:“你平日里不重视自己的身体,伤病一直积累,不论平时看着多强健都会垮掉,这才不叫闲出病。今日又淋了雨,还好退烧快,不然要吓死我。”

她鼻子虽堵着,却还是隐隐闻到一股香气,又撑起身子来。

“今天还真是麻烦你了。”

苏沁被她抢过碗,往她身后塞了几个垫子,自己就坐在床边。

徐不让在哪吃饭都有过,甚至急行军时蹲在路边啃干粮,被他这么看着却有些吃不下去,只小口喝着汤。

“怎么不把我送回去啊,这要是传出去我夜宿你苏府,我还要不要命了。”

“要说也是我被夏大人和徐将军问责。”他轻笑,“当时离这里比较近,你热得厉害,就先过来了,再说,你在我马车中昏迷,就这么送你回去,我有口难言。”

“对了,你怎么会路过那?”

南安不小,那样的地方也不应该是苏沁经常去的。

“我与顾大人有交,前去吊唁时看见你的马车,你家仆说你一个人跑了。”

徐不让放下碗,一小碗鸡汤细面,热乎乎地捂着她的手心,手指却还是冰凉。

“至少顾家小姐还是很高兴能回来的。”好像猜出她内心纠结,苏沁柔轻声说。

“平时去送抚恤金都有人安排。”她答非所问,“我不喜欢听到很多人哭。”

在战场上搏杀时死人在所难免,那时连自身安危都难保,更何谈伤春悲秋地考虑这些,但见惯了,不是习惯了。

“有选择谁喜欢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很多时候他们家里都只有孤儿寡母,不是说有多大抱负,讨一口饭吃而已。”

她还记得有次自己跟着爹去送抚恤金时,孤寡老弱,扶墙啼哭,惊起渡鸦哀鸣,野犬嘶吠,旧坟草未生,又有新客来。

手中的温度随着时间降低,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看见苏沁目光哀切。

“你不要这个表情,倒是我烦扰你了。”她扯出一个笑,腾出手来想去揉他的脸,又觉得不妥,遂收手。

“夜雨催人,不说这些了。”她重新端起碗。

清亮的鸡汤,雪白的细面,傍着鸡丝、蘑菇,上面飘着青绿的葱花,若不是她病着,这一小碗就是两口的事。

“凉了吗?我重新给你下一碗。”苏沁站起来,要接她的碗。

“不凉,正好。”

雨打芭蕉,更显室内寂静,只有徐不让嘻嘻索索吃东西的声音,最后一整碗都吃下去,又被盯着喝完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再无事做。

“你总望着我做什么。”终于徐不让绷不住,捂着脸觉得手下的温度又有些起来了,“好歹我也是个女的,世子殿下就不能避避嫌么。”

来南安一路同吃同住,她早上练武只穿中衣的模样他不是没见过,可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那我给你念书好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饶是苏沁脸皮再厚,也听出她话里的赶客。

“那你好好睡了。”他倚着门满是不放心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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