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至今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下着很大的雪。
他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并且对待他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十分的尊敬,甚至有些恭敬的意味在其中。
甚至不只是自己的父亲,就连爷爷在见到他之后,也是同样如此。
当时柳长生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好奇的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很轻易的就被现给揪了出来。
父亲对自己的这种调皮行为向来都是不容忍的,当即就要动手罚他。
是这个陌生的男人将他护在了身后,之后又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
“你们这一脉看来又要出一个好苗子了,可有带他去看过了?”
柳长生只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面传来。
虽然看不清父亲此时的模样,但却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
“已经带去看过了,但……不过如今还有些未孵化出来的,预备着等开春之后再带着他去一趟。”
男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神色温和。
“我前几年捡的那个臭小子,现在比你倒是还要小上几岁,若是有机会下次将他带来,你们俩倒是能好好的玩一玩。”
后面的事情柳长生就有些记不清了。
残留在他脑海之中,有关这段记忆的最后场景,就是他父亲带着男人往家中的祠堂方向走去,漫天的大雪里,男人的头上也沾了雪花。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柳长生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在某一个时候男人的头瞬间变白。
……
在说完这一切之后,柳长生转头看向了苏喻白。
“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到父亲他们谈起他,偶尔我想起来询问,又是免不了一顿骂。”
苏喻白听着柳长生说着那个他全然陌生的老头,眼底的情绪也是有些复杂。
毕竟在他有记忆里来。
老头子就是一副身形微微佝偻,头花白的样子,就和那些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正常老人没什么区别。
“关于那具诡尸的事情,其实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们的,虽然老头子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一直都有在跟我说这些,可我最多也就只是学到了些许的皮毛。”
苏喻白耸了耸肩,甚至觉得自己说学到了皮毛都是已经往夸张里说了。
毕竟从前他是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些什么鬼啊怪啊的,因此老头子教给自己的东西,几乎就没有用心的学过。
每次都只有在老头子被自己气的跳脚的时候,担心人真被自己气死,苏喻白这才会稍稍的认真一下。
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是柳长生在听完苏喻白所说的话之后,面上的神色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只是将架子上的东西摆放整齐,语气笃定:“苏喻白,我这个人看人向来很准,我觉得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