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撫著鬍子,欣慰高興地點頭:「羨小子是有出息了,聘禮如此之多,他是把這些年的俸祿都攢進了聘禮,可見求娶枝枝的誠意。」
連一向挑刺的蘇南轅也拍大腿:「我也同意!」
永遠白袍勝雪的雲深雲深羨,惴惴不安地遞上聘書,誠懇又緊張:「老師,學生想求娶枝枝。若枝枝願意嫁給我,日後你管錢管家,我絕不廝混納妾,我定會努力上進,給你掙個誥命夫人,我……我只願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甚好。」蘇南澈輕笑,接過聘書呈給蘇正,贊道:「深羨兄的品性我知道,枝枝嫁與他,會幸福的。這樁婚事,哥哥們是一百個同意。」
雲深羨是蘇家養大的,知根知底,前途無量又好扶持操控,不怕蘇南枝嫁過去會受苦。
蘇正撫著鬍子,目露讚許,雖然大家都極力同意這樁婚事,但還是要徵詢女兒意見的,他看向蘇南枝。
蘇南枝柳葉眉微蹙,婉拒:「枝枝不想嫁人,還想多陪爹爹幾年。」
眾人微微詫異,滿堂靜的落針可聞。
「爹爹不需你陪,深羨就如我親兒子那般,你嫁他,隨時隨地都可回家來。」
蘇正鎖眉勸道,「深羨德行品性俱佳,刻苦勤奮,我三十五歲才當上侍郎,可他二十四就已是兵部侍郎,等過幾年他必是一部尚書,前途不可限量,如此佳婿錯過就沒有了。」
蘇南澈有些嚴肅:「枝枝,平日你要怎麼,哥哥們都願意寵著你,可婚事不是兒戲。」
雲深羨緋紅的耳垂又是白一陣,大抵是沒想到枝枝會婉拒,心底感激蘇正父子為他說話,尷尬又小心翼翼地溫聲道:「老師,南澈兄,我等得起,等枝枝考慮好再說也不遲。」
「好了,給枝枝一段時間想想。」蘇南轅擋在蘇南枝前面替她解圍。
雲深羨有些挫敗失落地點頭,深嘆口氣,攥緊被退還的聘書心中鈍痛,失魂落魄地告辭:「是學生叨擾老師了,改日再來看望枝枝與兄長。」
蘇南枝沒答應這門婚事。
雲深羨聲勢壯大地抬著聘禮而來,又浩浩蕩蕩地退回聘禮,鬧得滿城皆知,不少百姓指指點點看熱鬧。
「蘇南枝進教坊司當過頭牌,誰知道清白還在不在,能被狀元侍郎求親已是莫大榮耀。」
「她就該撒泡尿照照,曾是官妓的爛鞋,還好意思挑挑揀揀?」
徐徐碾過石板橋的馬車內,雲深羨深吸口氣,挑起窗簾一角,冷冷看向那說話難聽之人:「割了他的舌頭。」
車夫垂眸:「是。」
……
蘇南枝命人關上府門,避開那些閒言碎語。
她心煩意亂地坐在書桌前,想起雲深羨送她的四合院,那些如水般的聘禮。
兩世雲深羨都待她極好,前世更是衝進火海為救她而燒的面目全非,從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變成了渾身燒痕的怪物,被人唾罵譏諷至老。
她攥緊能定雲深羨罪的地道設計圖,心情複雜,為什麼他會是亂黨之人?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