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间晨雾缭绕,路沉走出茂盛的树林,望见薄雾中的村落,后方的刘峰说道:“那便是黑水村了。”
“我们过去。”路沉走在泥巴小路上,不多时便来到村口,前方传来凄惨的恸哭声,有一群人正围在村口。
村口外是一处菜地,绿油油的小青菜被人群践踏,路沉来到人群后方,看清了人群中的景象。
潮湿的破旧门板之上,蜷缩着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穿着涂成艳红色的纸做嫁衣,脖子有紫色勒痕。
她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清秀的脸颊上都是伤痕,像是被人残忍蹂躏过,双手抱住膝盖蜷缩起来,放大的瞳孔还残留着惊惧。
纸做的嫁衣潮湿软化,遮不住她的身体,路沉默然片刻,推开议论纷纷的人群,将外衣脱下,盖在少女僵硬的尸体上。
这时人群中有人看向路沉,问道:“敢问阁下是?”
“我们是朝廷的人,是来解决诡新郎的官差。”路沉取出志怪司腰牌,沉声问道:“你们村长在哪里?”
拄着拐杖,腰背佝偻,头有些花白的老人点头道:“见过各位大人,我是村长,李水牛。”
听得是来解决诡新郎的官差,周围的村民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对他们指指点点,竟是逐渐的散开,像是在畏惧什么。
李水牛见路沉不解,连忙解释道:“还望各位差爷见谅,那诡新郎凶狠恶毒,村民们是畏之如甚虎,害怕因此受到牵连。”
“觉得我们解决不了这诡新郎。”刘峰嗤笑,看着逃似的村民,“我们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路沉看向尸体,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没有亲人来收尸,就让她躺在这里?”
“唉,小女娃叫李秀秀,是李大虎家的。”李水牛摇了摇头,叹气道:“他们嫌女娃被诡新郎侮辱,不想要了。”
丁雨瞬间来火,“被侮辱是她想要的结果,被侮辱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说到底只是个女娃。”李水牛面露难色,不好反驳丁雨,只能无奈地解释一句。
路沉继续问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生的?”
李水牛嘴唇嚅嗫,环顾四方一圈,这才压低声音,“她是昨夜子时被带走,今早尸体被现在村口。”
听着昨夜子时这个时间,路沉目光变得锐利,倘若他们昨夜就赶到,她是否就不用死?
“带我去李大虎家,你说一下关于诡新郎的情况。”路沉把女尸用衣服裹好后抱在怀中。
李水牛嘴唇嚅嗫,迟疑良久,“我昨晚睡着了,没现什么线索,大人可以问问村子里其他人。”
徐岩沉吟道:“村长你拒不提供情报?”
“冤枉啊大人,小老二是当真不清楚。”李水牛连忙跪倒,满眼泪花地说道:“各位就是杀了我,我也当真不知啊。”
徐岩顿时语塞,这村长声音极大,村里有不少人已经看过来。
“告诉我李大虎家的位置,我们去村里看看。”路沉冷声说道,随后看向徐岩,“你们去出过事的人家中打探消息。”
村长连忙指明方向,路沉也不停留,向李大虎家中走去,至于徐岩三人,则分散前往出过事的人家。
黑水村规模不大,估摸着六七十人,泥泞路边都是用石头、泥土砌筑的土房。
一路穿行在村中,哀乐声不绝于耳,纸钱铺满了小道,路沉看到九户人家中摆着棺材。
来到李大虎家,他敲响房门,却无人回应,但能听见屋内的争吵。
“李大虎,那是你亲生女儿,你就忍心看着她在外面受苦?”女人凄苦的声音带着怒火。
紧接着传来男人的怒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被诡新郎取走了!”
随后只听有人来到门前,轻轻拉动门栓想开门,男人暴跳如雷,“小兔崽子,你要干什么?!”
开门的人被拉了回去,路沉退后一步,脚跟骤然旋转,将木门一脚踢开,在漫天碎屑中走了进去。
房中的景象映入眼帘,暴怒的男人拉着十五六岁的少年,女人捂着心口哽咽。
李大虎见到路沉抱着尸体,面色陡然变化,拿起柴刀冲过来,“别让她进来,我没有这个女儿……”
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