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营,中心空地。
身披甲胄,腰挎陌刀的宋指挥靠在门边,饶有兴地望着人群中的路沉,“居然选择直接开打,这路统领倒是个妙人。”
本以为只是个下来镀金的公子哥,没成想不拿权势压人,反倒直接下场了,是个真性情的小哥。
不过这几个手下,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他心里可是算得明白,所以并不看好这位路统领。
宋玉和李白山在血脉境待了两年,这两年拼命训练、战斗,只是没有好的机会,否则早就突破道法境,
其余几人,也都是血脉九重的好手,若是这九人联合起来,甚至能拖住他些许时间,路统领有些托大了。
如此想着,宋指挥也是无奈,“罢了,稍后教训这几个小崽子,至少要给他留面子,好歹拿着郑老的佩刀。”
“路统领,围殴这种事我们干不出来。”宋玉双手抱胸,下巴微抬,“到时候省得你回去告状,说我们松山营的人欺负你。”
听着宋玉挑衅般的话,周围的士卒们呼喊起来,显然是认同她的这番话,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宋玉挥了挥手,王屠便走了出来,摩拳擦掌地笑道:“路统领,得罪了。”
只见他低声暴喝,双拳如染上墨水一般,拳头的表面,有厚厚的角质层,两只拳头足有砂锅大,“我不拿兵器了。”
“很凌厉的气息,这是军中功法?”路沉负手而立。
王屠见他连架势都不摆,目中闪过凌厉,当即往前急奔行,随后右脚重踏大地,回旋踢。
狂风压得裤角紧贴大腿,整条右腿肌肉紧绷,生出墨黑色角质,势大力沉地朝着路沉脖颈轰去。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杀招,血脉境九重之中,除非是宋玉和李白山,否则无人敢正面硬抗他这一击。
当周围人见得王屠上来便是杀招,就明白这场战斗到此为止了,对面那少年体型比王屠小了一圈,面对攻击好似愣住一般。
眼见那鞭腿就要击中路沉,他的右手终于是抬了起来,实在是此人动作太慢,路沉是在等他出招。
否则在他刚抬腿的刹那,他就能大步近身,一招将其击毙。
右手沉于腰腹之间,随即路沉大跨步进身,在那鞭腿尚未落下之时,一掌按在王屠的胸膛上。
随即便听砰的一道闷响,此人如皮球般滚落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溺水的人喘不过气。
他双手在地上抓出痕迹,眼珠子猛地鼓起,正在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整个松山营刹那间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快移动,不断看向立在原地的路沉,和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血管凸起的王屠。
“一招就击败了王屠,什么情况?”
“不知道,刚才太快没看清。”……
“不知道,刚才太快没看清。”
“王屠竟然吃瘪了,这家伙上次就是这样打我,没想到有今天。”
周遭的士卒起先小声议论,紧接着声音大了起来,议论声好似沸腾的滚水。
王屠则是趴在地上,因为控制不住呼吸,接连流出口水,好半晌,才把被扰乱的气息稳定下来。
宋指挥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望向立在阳光下的少年,“倒是看走眼了,宋玉这些小兔崽子,算是撞到铁板上了。”
不过他乐意见得这种场景,这些个小子平日里无法无天,不正是因为年纪轻轻,就达到血脉境九重。
眼下在路沉手下吃亏,总好过以后对敌人大意。
另一边,宋玉等人的表情变得凝重,紧紧盯着场中的路沉,王屠的实力在他们中不算最强,但没人敢说能一招将其制服。
但,军营中人岂会因强敌怯懦?
宋玉从旁边的兵器架取了大枪,“李白山随我攻中路,剩下的人左右夹击,和训练时一样,王屠你还愣着干什么?”
九人小队立刻列队组合,每个人都上了兵器,配合相应的步伐,互相照顾着朝路沉攻杀而来。
这是军中阵法,以九人成一小队,攻防一体,能有效连接所有人的气息,将所有人的力量击中到一人身上。
平日里他们和宋指挥对练,便是用的这般阵法,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初入道法境的敌人,一个不慎还真有可能被击杀。
宋指挥瞧见几人的动作,摇头轻笑,“这些小兔崽子,竟然连“贪狼杀阵”都用上,也不知道这路统领会如何应对?”
贪狼是他亲自去府城借的军阵,这九个血脉境联合起来,已经有和道法境抗衡的实力。
这路沉行动间,尚有气息泄露,显然是初入道法境,对上他们训练依旧的阵法,恐怕有些吃力。
甚至,落败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对这贪狼杀阵颇有信心。
踏踏踏……九人小队队形接连变幻,根据路沉的朝向调整位置,宋玉当先冲锋,气血轰然暴涨。
她把长枪舞动如花,太阳穴鼓动而起,浑身的力量用到极致,枪出如龙,枪芒直点路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