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不看众人,眼睛望向别处。
任谁都能看出她不开心,她难受。
但是,她声音却能够平静地问道:
“兵部的大人是怎么说的?”
兵部如今是陈国公在代管,也就是说,陈国公是代理尚书。
陈国公说:
“本官决不允许有人用万千将士的性命来要挟朝廷,为自己谋利!”
陈国公陈拙鑫说:
“冀大将军,忠心卫国,怎么家人如此利欲熏心,如此锱铢计较,岂不是坏了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的名声?本官念其区区商户女,不识礼仪,不懂国事,不与之计较,如有下次,必当严惩!”
冀鋆心下暗骂:
真特么哔了狗!我跟你谈工资,你特么跟我讲情怀!
我为万千将士做出的贡献,就特么一文不值!就特么应该一文不要!
你这么大爱无疆,怎么不辞去你陈国公的爵位,或者把全部身家全都捐献出来!
你特么怎么养了三十几个小妾和通房,生了那么多个庶子庶女!
你的小妾加上通房加上子女都是一个加强连了好么?
特么得吃多少粮食!
“啪嗒!”一滴泪,落在了手背上。
不知怎地,一瞬间,冀鋆心如刀绞。
不知道是为了再也回不去的前世,为了当时不能理解,如今感同身受的闺蜜,还是为了如今的自己……
笑着的脸上,笑着笑着,就这样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堂姐!”冀忞哽咽地喊了一声,随即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表妹!”李宓惊呼一声。
抬抬手,冀鋆表示自己无事。
她快擦干眼泪,转身莞尔一笑:
“大公子,两位世子,我们来说说陈国公吧!”
周桓和周彪对视一眼,闪过一丝惊讶。
冀鋆深深呼吸一下,笑道:
“陈国公,听说年过而立。我来猜猜他这个人,他这个人在朝堂上,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但实际上,道貌岸然,装腔作势。”
周彪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忞儿你告诉你堂姐的?”
冀忞不满地白了周彪一眼,道:
“我哪里知道这些!不是我说的!”
冀鋆接着慢条斯理地道:
“陈拙鑫这个人,喜欢臭美,衣着追求极端的精致,最好是独一无二的面料,花纹必须要与众不同!给他做衣服的绣娘、绣工或者是裁缝,只能是为他一个人服务,即使他最宠爱的人,或者是说即使最宠爱的妻妾,或者是他最喜欢的子女也不可以。”
周桓点头,神情淡然,但是眸中有讶异的光芒:
“的确如此!”
冀鋆轻轻朝周桓点头,表示对其应答的感激,继续道:
“他喜欢奢华,喜欢享受,而且他自命清高,在他眼中,世人皆庸俗,世人皆可恶。”
周彪连连点头:
“你咋跟看见他一样啊!可不是嘛!他的马车里都得是金银珠宝装饰。而且,曾经,喝一口茶,换一次杯子!洗完手,不能用帕子擦拭,要几个仆从给他吹干!后来,是圣上看不过去了,训了他几句,他才收敛一些!”
冀鋆受到鼓励,接着道:
“他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傲慢。觉得长得好的没有他有才华,有才华的没有他有地位高。地位高的不如他风流倜傥。风流倜傥的没有他气质然。总之,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是最最出类拔萃,最最有资格傲视群雄的。”
李宓看冀鋆说得越来越流畅,情绪也平静舒畅起来,暗暗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李宓笑着接道:
“你说的很对!陈国公却如你所言。所以呢?”
冀鋆双手一摊,一副认命的样子:
“陈国公嫉妒你们这样的,而且还是你们去为我请封,我自然也跟着受连累了!”
周桓和李宓略一思索,顿时了然。
冀忞还有点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