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秦国境地中,原本乃是赵国故土的某座小县城内。
屋舍错落有致,百姓安居乐业。
街头巷尾小贩叫卖声,孩童嬉闹声热闹非凡。
来往过客络绎不绝,皆是观测着金榜之的新变化。
茶馆内,几名男子在见到武安君李牧的名号后,神色复杂。
“当初武安君李牧北击匈奴,纵使过了这么多年,他的神勇也是无人能比啊。“
手持折扇的男子微微颔,眸中略带一丝惋惜。
“可不是,但是,李牧不是已被赵王斩杀了么?如今天道再次出现他的名字,难不成他还未死?“
一侧的男子饮了口茶,目光在桌巡视一圈,说道。
“若是未死,也不知晓是大秦之喜,还是哀啊。若是能为大秦所用,以李牧之才干,必能保护大秦安然无恙,可若是得了天道奖励,再次征战,自会让大秦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另一男子闻言,却是神色黯然。
“是啊,当初李牧以一己之力击退强秦,如若他得了这天道意志,也不知是否还会同大秦较量,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苦的怕是你我百姓啊。当年的战乱,如今我还记忆犹新,只求那一日千万不要到来才好。”
男子微微扇动着手中折扇,悲叹一声。
然而,几人却是不知,就在离他们现处茶馆不远处的一处茅草屋内,亦是被这天道所震撼。
屋舍院落中,鸡鸭于圈内偶然出声响,门口的小犬则是转动着黑亮亮的眼珠子,看向院落中的两人。
一长相白净的公子站立于院落中,身贵气浑然天成。
身高昂的锦缎与出尘的气质,同这乡野村庄的气息十分不符。
而那公子却好像察觉不出一般。
自始至终,俊朗的脸挂着清淡笑意,朝着院中的另一人,一位五十出头的老头,拱手道。
“今日金榜显露,前辈名号重现。恭喜李前辈,得天道认可。”
闻言,老头回过头去,看向那白色锦衣男子一眼,眼中毫无波澜。
纵使已经五十有余,但是这老头看去,却和四十出头没什么区别。
目光炯炯有神,神采奕奕,身材孔武,肌肉于麻衣布帛下呼之欲出。
打眼一看,这老头便不是什么寻常农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安君,李牧。
当年,他于军营之中正指挥杀敌,可却未曾想,惨无人性的沙场未曾将他击垮,却是被赵王背刺。
杀手于营帐内斩杀一众将士,他亦是身负重伤,血流不止。
而这些杀手以为自己死了,连忙回去复命。
那时,李牧亦是以为自己再无天日。
却是侥幸中,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他已记不清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但当他清醒之后,才觉,赵国已然灭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牧察觉到王权之可畏可悲,这也成了他一块儿心病。
庙堂之高,君心难测。
与其于战场奋勇杀敌,让君王觉得功高震主。
倒不如闲散人间,安得几年快活时光。
于是,李牧待伤势好了后,便躲在这一方小院中,做了一位无名闲人。
日日养养鸡鸭,耕作农田,同寻常农夫无异。
若非被公子扶苏找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听到公子扶苏的话后,李牧抬眸,看着苍穹之自己的名字。
唇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也不知晓是在嘲讽自己的悲惨一生,还是其他。
李牧举起酒葫芦,一下便将酒水灌入喉中。
烈酒入喉,苦涩难言,却是比不心头的复杂情愫。
良久后,李牧这才苦涩笑道。
“家都没了,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