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同意后,他站了起来,直言不讳“这个日程表我曾经正式的申请提取过,但是被拒绝了,那么我现在只能很被动很诚恳的问一句,请问这个日程表上下被模糊处理的部分,是否还有和我的当事人或者她关心的人有关的内容”
对面沉默了一下,松岛宽答“无可奉告。”
蒋桦来劲了“那我是否可以认为有”
“虽然是因为保密条例才隐去内容,但如果真的与本案有关,法官大人不会允许模糊处理的。”松岛宽滴水不漏,“所以抱歉,我们只能看到与嫌犯相关的部分。”
“那怎么据我所知,那场会议的主题是对若干历史人物存疑身份的研讨呢这其中的内容有没有可能引起我当事人的不适呢”
“但你的当事人并不知道这场会议,怎么引起她的不适”松岛宽说着,似乎怕素意临场改口供,手一动就调出了当时的录音。
你知道哥羽来之前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
他有跟你说他拜访了杜克之后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
你对此有猜测吗
没有。
素意没埋头,而是笔直的坐着,露出一抹微笑。
她忽然又有了一种对猪队友的人生体悟,那就是,坑多了,也就习惯了。不仅是对被坑的人,也是对坑人的人来说。
蒋桦果然又疲惫的叹了口气,隐忍的看了两眼素意,再次挣扎“我认为这个问问题的方式有误导性。我的当事人当然不知道死者接下去要做什么,但她已经说了,通过目睹死者与杜克院长的交谈,意识到死者接下来会有不利于她的动作。你敢否认这个猜测与死者日程上被模糊处理的部分没有任何关联吗”
松岛宽“无可奉告。”
“”蒋桦出了一串模糊的嘟哝,神似骂人,但周围人都同情又宽厚的包容了。
此时即使再置身事外,但身为当事人,又近距离围观了一会儿,素意忽然明白了一些她原先并没有在意的事情。
她杀哥羽那天,哥羽来找杜克,确实是商量着让他技术支持,鉴定出芳芳的真实身份,好在接下来的那个研讨会中拿出来。
哥羽或许确实要保护她,即使一切真的如蒋桦所说,他爱6垚爱到恨她
这么想想什么鬼她还真猜对了,哥羽真的爱上了6垚,天刚在法庭上听到蒋桦断定这点的时候,她脑子里冒出了一句古早的网络用语
6垚的棺材板子快按不住了。
6垚怎么可能看上他不是对哥羽有意见,就算客观点讲,哥羽完全不符合6垚的审美,6垚的审美标准后面观众席上坐的一大半都能符合就哥羽不行好吗偏执狂绝对不可能好吗
算了,不想了,替6垚闹心。
哥羽或许真的想保护她,但他的冤有头债有主目标很明确,是芳芳。现阶段他是绝对扳不倒她樊素意的,破解了潘多拉的她只要活着的时候不动用亚当,她就不可能让他抓到小辫子。
可是芳芳却很好弄啊,她有确凿的杀人录像作为证据,现在还拉着归璞实实在在的干了几件违法乱纪的事,本来就在法律制裁边缘疯狂试探,随便来个谁推一把就能坠入无底深渊,死不了至少能烦半辈子。
哥羽实在太合适了,他显然也准备这么做。
但不巧的是,她杀了他。然后她联合了塞缪尔。
那些马赛克可能并不是多保密的内容,但是为了在现在保护芳芳的身份,应该是塞缪尔出面掩盖了这些内容,为的就是不让这个案件和芳芳的真实身份扯上关系。所以其实对面也很无奈,他们也想曝光这些内容做文章,但是上头不让,他们只能各种“无可奉告”。
毕竟公布了研讨会的具体内容,那是对素意杀哥羽动机的最正确解释。
他们心里也苦。
相比之下,蒋桦那点束手无策实在是小意思。
看起来第一波交锋差不多就到这了,看似平局,但其实蒋桦所有的努力几乎都被打回了原型,总的来讲,情况并不乐观。
素意见蒋桦没再站出来,心里一片平静。
第一次庭审就这么结束了,她被拷起了手铐,带着走过人群出去的时候,本以为气氛会有点凝滞,却不料在她望过去时,包括泽洛、麦坎、罗兰在内的所有人都表现得很冷静,甚至带着点胜券在握的感觉,麦坎还带着优雅的微笑,和过道对面的警长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