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强迫性行为,触犯这项条例其实并不严重。但既然须原秋纪自己也不清楚详情,章珎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
他正要走,须原秋纪又羞红脸愤愤道“就算是这样可是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啦”
窗外一时无声,须原秋纪半鼓着脸,以为自己终于把他问住了。那男人忽然幽幽地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须原秋纪眼神茫然。
那男人语气诡异道“那间酒吧,是我开的。”
和谐酒吧,扫黄打黑。他把自己的店精心布置得那么有情调和逼格,绝不是为了让人把它当什么激情场所使用。
须原秋纪脸色瞬间变白,听完这句话的瞬间,眼前几乎已经脑补出男人无语的神色。
他面色时红时绿,五彩缤纷,大脑一片空白。须原秋纪僵在那里半晌不动,迟迟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他当时试图勾搭这个独饮的陌生美青年,以为对方对他反应不热烈纯属伪装,于是他说“会来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而对方是怎么回复的
“被你说中一半。”
须原秋纪气若游丝,扶着墙道“所以,那天你是”
“对,我去视察自己的店经营状况,有什么问题吗”青年男人回道。
对不起,没有任何问题须原秋纪双手捂脸,回身倒在床上,满腔羞耻,半天一动不动。
他一倒下,直到夜深了也不起来,更不吃饭,男人给他准备的定食早已凉透。没有手机,没有时钟,没有电视,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慢,就算抬头去看窗外的月光,他也不清楚现在究竟几点。
门缓缓开了,有人慢慢走进来。不需要开灯,一片黑暗中,须原秋纪也能清晰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那个男人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那个人坐在床边,略微沉默,似乎是在观察他。不多时,便了然道“你还没有睡吧。”
须原秋纪转身把头埋在枕头下,闷声道“出去。”看他的笑话还没看够吗
男人轻轻笑了笑,须原秋纪被他的笑声刺激到火起。他也是在过分宽裕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遭遇过太多挫折,既天真,又娇纵,鲜少有过这样屡屡碰壁丢人的经历。他坐起来,举着软枕砸过去,气急败坏道“出去”
男人只微微侧头,便躲开了迎面而来的枕头。他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伸手挡住须原秋纪乱挥的小拳头,笑道“不要生气了。来,我们来玩儿个有趣的游戏好吗”
须原秋纪顿了顿,北海道的痛苦经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更生气了“别想再骗我去跑马拉松”
“怎么会呢,重复一个套路,那多无聊啊。对不对”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种诡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放下警惕。须原秋纪慢慢放下双手,憋着郁火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能不能看到真实的你。”男人说。
须原秋纪一愣,如被击中一般,良久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近似赌气的声调困难道“那你要怎么做”
黑暗中,那双眼睛的视线好像带着足以将人烧到脸红的热量,男人不言不语但须原秋纪仍觉得他在微笑着凝视他将一件东西架在须原秋纪的双耳和纤细鼻梁上。
这是眼镜他在做什么须原秋纪的困惑只持续短短一瞬,一股奇妙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
试探佐伯克哉的过程中,章珎很想知道,如果这副眼镜是改变了佐伯克哉性情的某种特别道具,那它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试着冒险戴上眼镜,遗憾的是,自己身上却没有生任何变化。这让章珎略微有些失望,一度怀疑这副眼镜是否只对佐伯克哉一人生效。
但现在看须原秋纪此刻的变化,显然,这副眼镜的确具有一些特别作用。
虽然说,须原秋纪的反应有些出章珎原先的预料。
不过没关系。
章珎转开头,不去看须原秋纪的表现,伸出一只手牢牢抵着须原秋纪面部,不许现在的他过分靠近自己,单手托腮兀自沉思。
恐怕眼镜的确可以唤醒人心中的什么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所谓被压抑的本性。
他不断琢磨和分析眼前的情况,全程自动过滤被他捂着脸的须原秋纪口中接连吐出的含糊话语。
“秋纪明明可爱,为什么你不宠着我”
“所有人都应该喜欢秋纪才对”
“快看我、哔我,你在想什”
再说下去就是限制级了,得到想要的答案,章珎飞快取回眼镜,起身出门。鼻梁上失去眼镜的重量,还没有回过神的须原秋纪迷迷糊糊,下意识道“等等等,你要去哪里”
“晚安,秋纪。哦对了,”章珎回过头,友情提醒道,“不管怎么样,找玩伴之前,一定要确认对方的健康状况。要玩儿得开心,也要玩儿得安全。最好让他先给你一份三个月内的体检报告,然后再做打算哦。”
须原秋纪愣了愣,先前被眼镜引起的冲动潮水般涌来,此刻也潮水般退去。他看着那个步履轻快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他耍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混球”
“诶,这种话不礼貌,好孩子不可以讲哦。”男人说完,反手麻利地关上门。留下须原秋纪一人在房内气得跳脚。
佐伯克哉两种性格表现之间,章珎明显比较偏向不戴眼镜的状态。
这个佐伯克哉不仅没有攻击性,相较而言,也更坦诚。
尤其是对章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