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因为自己那一点点张狂,让兰尼斯特家族和徒利家族陷入了怎样的仇恨。更不知道,自己被谁惦记上了。
泰温懒得搭理这个小角色,但布兰登不一样。
虽然已经证实了凯瑟琳当年并没有和培提尔有过什么,可是外人不知道啊。
在很多酒鬼眼中,布兰登就是一个头上盖着层层叠叠绿帽的倒霉蛋。
现如今的布兰登无法公开报复,并不能说明他不能使点坏。培提尔的那些话属于诽谤名誉,如果较真,顶多也只能让他掉一层皮,不会伤筋动骨。
布兰登憋着一口气,按捺住冲动的性子,和旧日的狐朋狗友们串了气,开始扒培提尔的黑点。
像这么一个小角色能有什么大黑点,布兰登的旧友本来没报太大希望。然而他们扒着扒着,居然硬是扒出了培提尔各种以权谋私的瓜。
他在官场中的很多操作皆属违规,刚好碰在国王的枪口上。
培提尔贝里席还没能成为大人物,就“扑通”一声倒下了。
兰尼斯特和徒利的矛盾没有因为他的退场而化解,泰温奋斗了一辈子,詹姆是他的希望。爱子名誉被毁,泰温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泰温公爵只想把老徒利一家人活撕了,然后在这家的祖坟上亲自弹唱卡斯特梅的雨季。
这种互相仇视的情绪在老徒利摸到凯岩城黄金产量下降的端倪后燃到最高度。
章珎喜闻乐见,任由他们内耗。
只要别搞出人命,什么都好说。
而搞出人命这种事也分三六九等,像劳勃那种情况,就属于家事了。
劳勃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婚后从未停止过约炮的脚步。王领这一块是维斯特洛顶顶繁华之地,这里的女孩打扮起来也更入时可爱,生性风流的劳勃被勾得日日荡魂。
他只想和女人们玩玩儿,可总有些女孩不是这么想的。
有个平民出身的女孩,劳勃比别人要更看重她一点。因为她又热情又天真又可爱,一定程度上弥补劳勃被妻子忽视而造成的内心空缺。
这个女孩生下了一个私生子后依然把劳勃紧紧攥着,这在劳勃的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攥着攥着,这女孩就想要名分了。
她知道劳勃有多看重莱安娜,正面挑衅她是不敢的。然而她惯会做乖顺的样子暗中膈应人,时不时露出一些马脚,试图刺激莱安娜。
莱安娜对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并表示极为欣慰。
结婚两三年,劳勃已经捣鼓出四五个私生子了。
以前那些女人一点向上爬的胆气都没有,莱安娜想做些什么也没机会。难得有这么一个主动送上来的借口,她当然要抓住了。
在风暴地做了这么多年公爵夫人,当年内心野性活泼的北境大小姐早被磨出精神上的老茧。
国王反封建,也反教会。他颁布婚姻法,允许夫妻自由离婚。
听说民间有普通夫妇离婚的那天,莱安娜坐在椅子上,心跳剧烈,耳膜鼓动。现在的贵族们都成这样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还有什么必要,难道不是一个看起来花团锦簇的架子吗。
莱安娜静下来后,比谁都敏锐而固执。她想方设法地和蕾拉王太后搭上关系,哪怕王太后已经不怎么见外人了,莱安娜也不肯放弃。
她知道国王为什么不惜和教会掰手腕也要允许离婚。
不仅是为了打击教会对世俗社会的影响,也是为了蕾拉。
国王对家中女眷的重视,从当年艾德为红堡送冬雪玫瑰时就看出来了。
这么多年,雷加一次也没有怀念过先王伊里斯。恐怕就是因为他十分憎厌这个欺侮过王太后的男人。
在他心里,蕾拉没有得到过婚姻自由,恐怕是一件巨大的憾事。
莱安娜赌对了。
章珎从蕾拉那里知道后,还真的挺乐意帮莱安娜一把。
他能够在背后周旋操作,让莱安娜顺利和劳勃离婚。不过,莱安娜必须付出代价。
听清国王所言,莱安娜愣了。
“对,你要和我保证,你会帮助别的女人获得同样的自由。”
莱安娜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贵族。你的行动会成为她们的榜样,你的家庭背景也会让一些反对者不敢轻易拿你开刀。”章珎给她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平静道,“原谅我的无礼。但如果你借助特权的力量摆脱这桩糟糕的婚事,而后却对和你有同样经历的女人们视而不见,您觉得这公平吗”
莱安娜沉思片刻,摇摇头。
章珎见状,微微一笑。他叫来一位侍女,莱安娜隐隐约约记得她,第一次见国王的时候,这位侍女就站在国王身后,非常沉默。
“这是我的侍女,贝拉。”章珎道,“请带上她一起,在这条路上,如果你们能够互相帮助,至少不会太过孤单。”
贝拉微微低着头,仿佛在忍着眼泪。章珎好声好气地劝“你能行的,我相信你,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
贝拉哽咽着摇头“我会保护好她们。”
国王安慰侍女的时候,莱安娜始终在一旁默默地看。
作为国君与仆侍,他们的关系好像有些过于亲密。然而却一点也不暧昧
莱安娜感到些许困惑。
贝拉用手帕擦掉眼泪,默默站到一头雾水的莱安娜身旁。
那年她突遭横祸,被兰尼斯特家的下级封臣魔山等人侮辱,当时,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后,那些痛苦的对待突然离去,温暖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