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势必耗费时间,最后马车夫一通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卢珏是大哥,傅柔嘉是大嫂,四弟成亲的大喜日子,连父皇母后都早早来了,他们作为大哥大嫂却姗姗来迟,还错过了吉时,连观礼都没赶上。
实在是有些不像样。
遂,傅柔嘉一脸的自责,生怕自己连累夫君受父皇训斥。
“傻瓜,你身体不适,又不是故意的。你还能坚持来,已经很不错了,别再瞎想那些有的没的。”卢珏长长的手臂揽住娇妻小蛮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脑顶,另一只大掌还在替娇妻揉着小腹,尽量柔声安慰道。
同样的事儿若搁在往昔,兴许卢珏也会心急如焚,生怕自个迟到给父皇留下坏印象。
但如今呵呵,父皇一系列大动作下来,为了给睿王卢剑上位铺路,生生将他卢珏给朝堂边缘化,简直打入了“冷宫”。再加上摄政王的离弃,种种原因下来,导致曾经追随卢珏的朝臣一个个舍他而去,到了今时今日,卢珏被迫成了一个闲散皇子。
他知道,大龙王朝的江山,那个遥不可及的宝座,已经彻底遥不可及,与他毫不相干了。
既然如此,那他还怕什么父皇责怪
还怕什么留下坏印象
遂,卢珏很是心宽,大掌紧紧握住娇妻的小手,郑重其事地道“对本皇子来说,你的身体比任何婚宴都重要,知道吗哪怕再让为夫选一次,我也选择先照顾好你,再谈其它。”
傅柔嘉听了这样暖心的话,登时就泪盈于眶,面颊紧紧贴着男人暖呼呼的胸膛,再不说那些自责的话了。
马车缓缓停下,外头传来马车夫的声音“大皇子,大皇子妃,睿王府到了。”
这便是该下马车了。
傅柔嘉连忙掏出帕子抹掉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挽住卢珏胳膊,娇羞一笑“大殿下,走吧。”
卢珏点点头,大掌托住娇妻的软软的细腰,搀扶她往马车外走。
却不想,傅柔嘉刚钻出车帘,忽地马车一个晃荡,惊得傅柔嘉一个没站稳,险些栽下车板去。亏得卢珏身上还有点武功,眼疾手快将傅柔嘉抱了个满怀,然后怒问“怎么回事”
“大皇子,是后头的马车撞上了咱们的。”马车夫查探一番后,跑回来禀报道。
“谁家的马车那般不长眼”卢珏见怀里的娇妻惊吓过度,本就病弱的面颊越苍白起来,卢珏登时恼怒得不行,出口很不客气。
“是,是长公主府上的。”马车夫有些口吃道。
“哼,还以为是谁呢,竟是长公主府上的,难怪如此不长眼了”卢珏听闻对方是长公主,丝毫不惧,反而满嘴的讽刺。
卢珏可没忘记,半年前,他们夫妻好心去孟大将军府探病,却吃了“闭门羹”的事。那件糗事,后来还被孟大将军府的下人传了出来,闹得满城闲言碎语,多少长舌妇躲在后院讥笑他们夫妇“打秋风都打不着,送上门去给人羞辱”。
那件事,搁在卢珏心底就是根刺,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好在苍天有眼呐,不过几个月的功夫,长公主一家居然也跌落高台,落魄起来。
如今,他卢珏是实打实的落魄了,长公主一家又何曾不是
都是落魄的主,谁也不比谁高贵,他卢珏犯不着给长公主好脸色
话说,后头那辆豪华大马车里,长公主额头抵着车内壁角琢磨心事呢,猛不丁车厢一个震荡,磕伤了她额头。彼时,她正揉着微微疼的额角,拧眉不悦呢,马车外忽然传来嘲讽声,长公主那个暴脾气哪里能忍
长公主立马额角也不揉了,怒气冲冲跳下马车,三两步冲上前,还没看清车板上搂在一块的男女是谁,就威风凛凛地怼上了,大耍公主威风
“放肆,骂谁不长眼呢要骂,也得骂你家马车不长眼,堵在前头撞到了本公主的”
两车碰撞,竟怪前头的马车撞上后头的
这话真新鲜
卢珏正拍着娇妻后背,安抚面色苍白的娇妻呢,猛不丁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简直气笑了立马回头怼上了
“姑母,宫里早有传言,说您丁点道理都不讲,一而再再而三得罪我母后。原本,侄儿还有些不信,眼下见了您的作风,可算是信了。”
这话一出来,便是隐射长公主一再开罪南宫皇后,被崇德帝多次冷脸,最后还被当面训斥之事了。
这些丢人的事,可以说是长公主恨不得抹去的记忆,却被卢珏挖出来当面讥讽,长公主就越火冒三丈,指着车板上的卢珏就要教训一通
正在这时,睿王府守门的小厮见有人闹事,连忙进去请了管家来。
管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跨出门槛,远远瞧见闹事的大皇子和长公主,立马晓得该如何应付了,笑容满面地跑下石阶,冲着车板上的大皇子夫妇就热情喊开了
“大皇子,大皇子妃好呀,咱们睿王殿下见两位迟迟不来,着实惦念得紧呢。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边喊,管家还边将气势汹汹的长公主给挤去了一边,腾出地来给大皇子夫妇落脚。
长公主
凭什么挤开她,给大皇子夫妇腾地
心头很是恼怒,但瞅了眼管家身后“特意”带出来的八个身材魁梧的护卫,长公主心头再不爽,也是不敢在大办喜事的今日,开训主人家的管家。
要知道,她上个月开罪南宫皇后,被崇德帝一通怒斥后,她在贵族圈里的地位直线下降。京城的贵妇全都是势利眼,拜高踩低,见她落魄了,谁还待见她如今,再没哪个贵妇肯邀请她上门做客,便是街头偶遇,也一个个假装不认识她,纷纷绕行。
宛若她是坨屎,臭气熏天,不敢靠近。
这样的憋屈日子,长公主可是再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