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夺妻之恨,如针一般扎在苏炎心头数年,不能忘,也不敢忘。
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会报复回去。
何况是报复心强烈的苏炎
当年,苏炎家世单薄,自身价值也还未实现,无力报仇雪恨。如今到了可以报仇雪耻的时候,苏炎哪里还会放过孟天石
只见苏炎一脚接一脚地踹,再没停下来欣赏孟天石剧痛的表情,只机械似的来回反复地踢,直到孟天石渗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地,积攒了一滩血,苏炎才收了脚。
彼时,架着孟天石的两个衙役都看呆了,苏大人是对孟天石那玩意有多恨啊,才能亲自踹残了。
很显然,两个衙役还是低估了苏炎的恨意,只是踹残了哪里够
“拿刀来。”苏炎齿缝里阴冷地挤出三个字。
很快,另有衙役捧了把锋利的大刀来,刀面寒光闪闪。
苏炎接了过来,瞅了瞅刀口够不够锋利,而后扯下孟天石裤头,大刀就横了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已经垂着头、痛不欲生的孟天石,看到寒光闪闪的刀面那一刹那,吓得赶紧呼喊求饶,“苏炎,苏炎对不起当年我不该弄你的未婚妻我错了,我错了”
可这样迟来的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手起刀落,一条长长的肉掉落在鲜血淋漓的地板上,还带着几根黑黢黢的毛。
苏炎眉宇清冷,利落地阉割掉孟天石后,大刀丢给狱头,一甩紫色袍摆就出了牢门,再不与孟天石多说一句废话,也再不看孟天石一眼,任由孟天石被两个衙役丢去脏兮兮的稻草堆上,在那里蜷缩着下半身哀嚎不断。
女牢房。
一刻钟后,被老鼠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公主,得知了儿子被阉割成太监的消息,一时震惊得跑都跑不动了,双腿软,直直跌坐在稻草堆上,恰好砸中一只凑过来的臭老鼠,坐得老鼠“吱吱吱”乱叫,最后从她逃窜出去。
“儿啊,还未定罪,苏炎凭什么擅自对你处以宫刑”
“天理何在”
“皇上呐,本宫的好弟弟啊,您可知道姐姐母子正在被苏炎迫害啊”
长公主坐在脏兮兮的稻草堆上,呼天抢地,扯着嗓子呼唤崇德帝快来营救他们母子,对他们母子合伙“弄死”睿王卢剑的事,却无丝毫反省。
睿王府。
红彤彤的新房内,一应陈设布置都还是喜庆洋洋的,唯独大红锦被里躺着的睿王卢剑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沉睡不醒。
葛神医屡次探脉,都叹气摇头。
林灼灼见葛神医如此,越坐在床沿哭得厉害了,捧着四表哥苍白的大手贴上自己面颊,一滴滴泪珠蜿蜒上四表哥手掌,它们仿佛也在无声催促“睿王殿下,您瞧睿王妃都伤心成什么样了,您就可怜可怜她,快快醒转吧”。
自从出事起,林灼灼一双眸子哭得太久,都肿成核桃仁了。
“王妃,您休息一下吧,奴婢来伺候王爷。”碧岚弯下腰,温热的帕子擦上林灼灼面颊,擦去她满脸的泪。
林灼灼不回答,只执着地捧着四表哥的手,轻轻贴着自己的面颊,一动不动,像个木雕。与木雕不同的是,林灼灼还有一颗跳动的心,她还在细心地去感受四表哥掌心的热度。
“掌心还是热的,人没变凉,那就还有救”林灼灼红唇微启,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有门房婆子匆匆跑来禀报“王妃,皇上、皇后娘娘来了,銮驾已经进了王府了。”
林灼灼听了这话,才终于肯放下四表哥的手,轻轻搁回大红被褥里,又给四表哥掖好被角,才从床沿起身朝房外走去。
跨出房门那个刹那,林灼灼用帕子擦了擦微红的眼眶。也不知,是人在悲伤时眼泪水是止不住的,越擦越掉得厉害,还是外头风大,刺了眼睛,反正林灼灼这双桃花眼啊,眼泪愈涌得厉害了。
于是乎,崇德帝和南宫湘来到上房,见到跪迎在地的林灼灼时,见到的就是一个双眼红肿、满面泪痕的红衣小少妇。
“儿媳恭迎父皇,母后”林灼灼声音哽咽得不像样,谁听谁鼻子酸。
南宫湘见状,便知儿子分外不好,一时,什么皇后的端庄仪态,全都顾不上了,哀声叫着“剑儿”就快步绕过林灼灼,冲进了上房的内室。紧接着,更悲戚的“剑儿”一声声从窗口溢出。
崇德帝害怕南宫湘再次伤心过度而晕厥,只匆匆安抚似的拍了拍林灼灼脑顶,道了声“好孩子,免礼。”便也快步追着南宫湘的脚步,去了内室。
只是崇德帝刚进内室,就见南宫湘一头扑过来,泣泪涟涟“皇上,葛神医都说咱们剑儿伤势过重,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我不管那个肇事的是谁,有什么背景,你必须为我们的剑儿报仇,血债血偿”
崇德帝双手紧紧抱住恸哭不已的南宫湘,随后视线落在床帐下的卢剑身上,大红色红彤彤的枕巾衬得儿子本就苍白的脸色,越羸弱苍白起来。是那种失血过多,导致的病态苍白。
看了几眼,而后崇德帝目光注视在葛神医面庞上。
葛神医垂下眼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老朽无能为力,请皇上节哀,早日备下后事”
崇德帝心头一颤。
南宫湘听到“早日备下后事”几个字,再度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又昏厥了过去。
崇德帝抱着第二次昏厥的娇妻,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