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现,一点点的小惊喜,真的可以让他们开心好久好久。
晚饭后,八仙桌的中间放着煤油灯盏。
老妈的面前放着个簸箕,里面一把黑黑的老剪刀和无数剪得七零八落的碎棉布。
旁边摆了一盒子自家调出来的酱糊。
老妈正在一层一层地粘千层底。
老二就趴在旁边看着老妈,怎么看都看不够。
老妈呢,时不时也会朝老二看一眼,然后抿嘴笑笑,温柔恬静地做着鞋底。
这个没文化的妇女,将女人的真善美挥得淋漓尽致。
王兴汉以前还是太忙了,忙得填饱肚子。
忙着读书走出农村。
忙着跳出体制下海财。
忙着跟同行竞争。
忙着稳固资产。
他记不得有多久时间没这样看过老妈。
当然,正常情况下,没哪个儿子会这么煽情。
跟有病似的。
老书记偷偷看了老二好多次,烟都烧到只剩烟屁股了也不知道,还多抽一口,都是过滤烟烧焦的味道。
赶紧扔了烟屁股,还啐了一口,然后问,“这啥烟,大队上买的?”
王兴汉说,“童老辈子给的,我还花了六块五。”
老书记吞了吞口水,终于说到童江了呀……
这是老书记的心病,不过他却不直接问账本的事,而是问,“要不要摆酒席?”
按惯例,村子里的干部上任都会请请客什么的。
老书记的意思上用儿子上任的事情敲打一下童江。
让童江在村民面前拿个态度就可以了。
王兴汉抬起头,收起了在慈母面前的稚子模样,正色地说,“账本不交!”
“该敲打的要敲打!”
“酒席什么的,没必要。”
“拿童老辈子当鸡,杀鸡儆猴。”
“再德欢娶个婆娘当甜头。”
“我这个村支书也就算正式到任了。”
大哥正在洗脚,听后很平静。
老妈在粘千层底,只是微笑。
只有老书记双眼痴呆,大概是被老二清晰的思路给吓到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老书记一个人很惊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