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到了县里都五六点了。
王兴汉想趁这个机会去一趟省城。
用镇公所唯一的一部电话给财经学院的老师打了电话。
“石老师,我兴汉。”
“我今晚到云城。”
“明天见个面吧!”
王兴汉打完电话,去了镇上的高中,让河庙嘴村的高中生给王耀祖带个口信。
老书记在家里盼着老二带好消息回去,估计在家门外的机耕道上当了好长时间的npc。
姚兰溪说的车来了。
一辆军绿色的212,挂白牌。
这就有点意思了,不过再一想,这年头,不论是政府的还是一些私人先了财的大老板,都喜欢找关系弄白牌挂车上。
大院里的子弟基本都这么操作。
一来是免过路过桥费。
二是进出一些有门卫的单位比较方便。
基本保证畅通无阻的。
开车的司机穿的是便装,可是下车时身板儿笔直,伸手去接姚兰溪的包,双手是交接枪时的动作,一手高一手低……
王兴汉为什么会知道。
老爸子和大哥甚至没事的时候在院子里走正步。
他们在部队里待过的人,到地方上不管多少年,都有个毛病。
就是在街上突然背就挺直了,摆臂也开始有了身体内侧三十度夹角,衣袖擦得裤缝线唰唰唰地响……
别怕,他可能只是想到了他在部队时的样子。
这和后来的高中生大学生空气感跳投是一样的道理。
军牌,司机又是军人?
姚兰溪的级别一般只到县里。
她今天要去的是市里。
有军牌车来接。
姚书记的丈夫是部队里的?王兴汉觉得可能性很大。
姚兰溪坐上后排。
王兴汉就坐副驾上去了。
驾驶员连招呼都没跟王兴汉打,因为完全没必要。
王兴汉也没必要因为车内的气氛压抑,就主动找话题来调节气氛。
他又不是什么几把吉祥物,谁都没有调节气氛的义务。
姚兰溪突然问,“我看你今天和杨主任聊得挺开心的。”(跟杨恒共情了?)
王兴汉说,“我光顾着跟他们敬酒了。”
“杨主任到底说了啥?没听清,只能跟着点头。”(呐,你别冤枉我)
既然姚兰溪这个时候把杨恒的事情提出来了。
王兴汉对杨恒当时那些牢骚的评价就可以说一说。
杨恒那些看似的掏心掏肺,全是牢骚和抱怨,他是说给姚兰溪听的。
基层没有那么多的假期,陪产让他回去陪陪老婆,前后周末一加,八天就是极限了。
杨恒差不多走了个把月。
他这是故意拿态度跟姚兰溪闹情绪。
酒桌上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借着酒劲说给姚兰溪听的。
王兴汉但凡敢搭几句,嘿嘿,基本就被拖下水了。
杨恒不是故意要整王兴汉,他只是把王兴汉当工具人,毕竟不能自言自语吧!
草尼玛的,向来只有我王兴汉拿别人当工具人的……这是这前在饭桌上心里骂的,这里补回来。
姚兰溪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不太相信王兴汉没听见,但又好奇,一个刚到基层的干部的政治敏锐性成熟近妖,不太符合常理。
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还多着呢,一件一件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