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看来,姚兰溪就算是个理性且有逻辑的女性。
王兴汉大大方方地笑,“一穷二白的河庙嘴,只能先埋头做点实际工作。”
“能让书记关怀就是赚。”
“如果书记有其它安排,那就平常心,下次再争取。”
“做人做事嘛,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总是对的。”
姚兰溪哼了一声,“一颗红心?”
“两手准备?”
“那我看看你怎么准备的?”
王兴汉从包里拿出一封言稿,“担心书记今天回来得晚,所以准备了言稿。”
姚兰溪双眼突然出现了重影,猛地一缩,重新聚焦。
她接过王兴汉手里的两张信签纸,随手翻开一看,正是明天朝会的讲话稿。
姚兰溪深吸了几口气,有时候觉得他说话没轻没重,有些飘……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做事的确是可靠的……
姚兰溪一边讲话稿的内容,一边问,“兴汉同志,我来平桥镇一年了。”
“来过这间办公室的人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你以为他们今天为什么会齐齐地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我知道,我不说,我说了,你说什么?王兴汉摇摇头,憨笑,“我不晓得!”
姚兰溪本想抬头瞪王兴汉的,可是看到王兴汉在军用挎包里掏什么东西。
于是她耷拉着眼皮继续往下看,“你在我这里拿到了可以在信用社贷款的条子。”
“河庙嘴都能贷款,他们一个个的大队自认不会比你河庙嘴差。”
“所以都想趁这个机会贷一笔款子。”
王兴汉没反应。
姚兰溪随手拿出钢笔,拧开笔盖,想把几个字顺手划掉,只是这一二笔下去也没出墨。
于是捏着钢笔在桌子上跺了两下,跺出了些墨水点。
将就钢笔尖在墨水点上沾几下,把她自认为用词有误的地方改了改。
再看看,唔……通顺多了。
姚兰溪再接着说,“所以说,兴汉同志,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河庙嘴要是拿不出点东西……”
“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戳你脊梁骨!”
姚兰溪把讲话稿收了起来,再看着王兴汉,“两手准备,这是一手,还有一手呢?”
王兴汉从军挎里拿出两个亮闪闪的铁皮盒子。
撬开来,里面塞得结结实实的米饭,但是渗出了黄黄的油。
那一瞬间,办公室里就弥漫着焦香、腌腊的味道……
姚兰溪这一刻有了被电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