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锋抬手抱拳,认真道谢。
“别急着谢,”石破天摆手,眉眼挤弄起来,“还没完呢,你该不会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拿走神兵吧?”
萧无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安静等待石破天的后半句话。
石破天说道:“你小子虽然合我胃口,但想要拿了我打造的这柄神兵,就得帮做做一件事。”
“前辈但说无妨。”萧无锋颔,“您要真是白送,晚辈拿在手里反而不会安心。”
石破天笑了笑,“我要的酬劳不是财货之类的俗物,我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提着这柄剑,要潜入湖底,在玉碑之上刻上一些文字。”
“玉碑刻字?需要刻些什么?”萧无锋反问。
“当然是你持剑的理由了。”石破天笑了笑,“就稍微总结一下,列成比较简短的文字格式,大概就是一两句话便可。当然,你若真有诗才,将之写成诗词,刻在玉碑上,那就更好了。”
“啊!”萧无锋皱眉,“就这么简单?”
“简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破天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捧着腹部,眼角甚至挤出晶莹泪花。
萧无锋站在旁边,听到老铁匠笑声中起伏不定的情绪——开始肆意狂放,然后困苦寂寥,后来无奈释然,最终依旧不甘。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笑声中竟然能包含这么复杂的情绪。
月光渐淡,晚风入骨。
石破天须张扬,猛地收住笑声,甩头迫去眼角泪花。
“想要在糟老头子留下的那玉碑上刻下文字可不简单!”
萧无锋心底泛起涟漪。
石破天的样貌至少在六七十岁往上,他都要称呼为糟老头子的,辈分必定极高。
再联想到他和书院有所渊源,那糟老头子极有可能指的就是传说中的书院夫子。
这时,石破天说道:
“这么多年以来,我总结了许多经验,现能够在玉碑上刻字的人,至少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手持神兵,其二心底明悟自己的信念。”
“难怪前辈做此要求。”萧无锋轻微颔,眼底闪过流光,“难道您……”
石破天轻嗯一声,说道: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在来的船上应该听过春水湖的传说。”
“我就是那个传闻中,不知天高地厚,与龙女相恋的书生。”
“不过,你别相信什么人龙之恋,引得天怒的屁话。”
“我和妻子结,乃是合法合规的,从相恋到拜堂成亲本该传为一段佳话,可是,我陪着已有身孕的妻子寻找更适合龙族坐月子的江河湖泊时,却遭遇了暗算。”
“神魂错乱的她犯下重罪,被当时来京城讲学的糟老头子以他腰间玉佩镇压。”
萧无锋挑动眉梢,询问道:“龙女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书院夫子镇压?”
“龙族皆有执掌江河湖海之能,当时内子不知受了何人暗算,将周围之人视作邪魔,将世间万物看作污秽,想要掀起玉京河、春水湖、天纵江等水势泛滥。”
除了春水湖外,其余江河皆是白玉京周边最主要的水系,而且影响深重足以扩散一州之地。
要是江河走水,淹掉了其中大半耕地,那便是天灾惨绝,黎民百姓死伤绝不再少数。
萧无锋眼瞳收缩如针孔,“水淹一州?”
石破天摇头如摆钟,“那倒没有!”
“这里毕竟是白玉京周边,高人无数,当初内子操控的水势只在春水湖畔泛滥,其他江河只是涨水涨潮,并未破坏民生,当时,我和老师赶来得还算及时,春水湖畔的几百口人并无伤亡,只不过家园被毁,因此流离失所。”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去天机楼调查!”
“查倒是不必了,”萧无锋摆手,“只是,既然损失只有财货房屋,出钱出力还清重建便是,为何还要镇压?”
石破天微微闭上双眼,说道:“内子被糟老头子镇压,主要是她的神魂受到古神的邪恶意志侵蚀,神智一直无法清醒过来,只有镇压才能保持安稳。”
石破天似是不愿多谈伤心事,摆了摆手,说道:
“多年岁月逝如飞梭,往事实在不堪回,不说那么多了。”
“你戴上这枚避水珠,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