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与拇指交错用力,捏断笔杆,张正林猛然抬头。
“李至啊李至,你可真够果断的。”
小书童趴在书桌旁边,嘀咕道:“老师,您最近都捏断好几支漠州狼毫了,这些可都不便宜。”
张正林幽幽叹息,“我知道。”
最近传世诗词有点多,前面来了一个萧无锋,后面又出一个神秘人,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好苗子。
他不由自主联想夫子再次返归人间的画面,哪能不心情激动?
这时,书童递出一张新的宣纸和毛笔,“信要重新写了呢。”
张正林轻叹道:“老大收到信件也来不及了,老四又因为情劫不能踏出书院,这次来的不是老三,就是老五,他们俩并不看重诗词之道,怕是不会愿意去争取一位已经拜入剑宗的少年。”
略作沉吟,张正林站起身来,遥遥望向窗外的白云,“萧无锋争取不到,那就换个目标。”
书童喃喃道:“嗯嗯。”
指尖轻微叩击桌面,张正林说道:“天枢,你喜欢《将进酒》还是《侠客行》行?”
书童钱天枢皱眉,认真思考,然后道:“两诗词都喜欢,其中都很有豪情气概。”
“滑头。”张正林眼帘微垂落,心底轻叹。
他又何尝不是都喜欢呢,可惜,萧无锋已是剑宗真传,只能加紧寻找那位作出《侠客行》之人。
根据最近两天的调查,张正林已经有了眉目,只不过情报涉及之人是石破天。
想要说服石破天,根本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
萧府。
丧事挂白已然尽去,位于正门的灵堂早在几天前就撤掉了。
萧怜月盘膝坐在某间厢房内,双手抚摸着无弦古琴。
悦耳的琴声从古琴中向外蔓延,仿佛有着一根根透明的音线轻轻弹奏。
她的目光投注窗户对面的那间房屋。
“二哥何时这般刻苦了?居然一连七日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这时,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异常清晰。
平静的目光陡然一变,萧怜月脸色阴沉,“一个不受宠爱的废物居然也能一步登天?!”
嘭!!!
对面的房门瞬间爆开,萧怜山姿态昂扬,身高都拔高了整整一截。
此刻,他颇有龙行虎步的架势,快步走到萧怜月的窗边。
“萧无锋被我萧家所弃,若是让他活着成长起来,对家族名誉乃是极大的打击。”
“怎么?二哥说这话,莫不是想要出手干掉他?”萧怜月抿唇轻笑,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
“有何不可?”萧怜山朗声说道。
此刻,萧怜月有点不太明白萧怜山的自信从何而来。
文心因为萧无锋出现崩裂,萧怜山妄图文武双修的野望彻底破碎,按理来说,他的实力应该远比之前要弱。
萧怜山气度森然,淡淡瞥了萧怜月一眼,仅此一眼,却给萧怜月的感知烙下深深的震动。
“不对劲!这还是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得二哥吗?”
萧怜月心底暗自惊讶,她在萧怜山身上看见了大哥,甚至是父亲的影子。
“走吧,我们去向母亲请安,她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