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胸膛的伤口她亲手缝过四针,孤说要留她,要娶她啊。
孤停了下来。
孤眼里淌泪。
心中疼惜啊。
孤要的原是心甘情愿,并非强取豪夺。
孤如今体会不到一丁点儿的快乐。
孤心神恍惚,问她可后悔过。
她若后悔了,那就不罚了。
不罚了。
真希望她就此说一声“小七后悔了”,真希望她说一声“小七知错了”。
她若说了这样的话,那就不罚了。
不罚了。
可她说,不后悔。
她说,奴没有什么后悔的。
孤剖心泣血,百味杂陈,一时不知自己到底在何处,又要干什么。
好。
好。
不后悔。
那就仍旧要罚。
那便勒紧她的胸脯,那便叫她滚进笼子。
她一身冷汗,怔然自案上挣扎爬起,将将站起,顷刻又栽了下去。
她蜷起身子,用那双被缚住的手护住了脸,一双红肿的眸子紧闭。
她到底为何这般倔强。
孤不知道。
孤忍不住靠近她,旦一碰及,她便骇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那么畏惧。
孤心中酸涩。
孤想,这不是孤心里那个要娶的人。
孤要娶的人,她不该是这般模样。
孤,抱起了她。
孤抱起了这个肮脏流血的小七。
燕国六月夜凉如水,孤彻夜难眠。
翌日再来,将她拖了出来。
便是出了笼子,她依旧栗栗抖,蜷着自己。
孤拉开她的手,她胸脯上那不曾打过死结的布帛依旧完好地系着。
孤问她,疼么?
她疼不疼,孤怎会不知道。
早就勒得生了红,怎么会不疼。
但孤要问她。
孤要听她自己说。
她若说了疼,便算认了错,那便不罚了。
不罚了。
可她低垂着眸子,她的声音嘶哑难听。
她说,奴不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