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马良已经开始猜测。
——『来自交州的商贾么?』
——『他们背后的人是交州的士变么?』
——『不会,士变岂能造出这样的兵器?若真有能耐造出来了,又岂会在两年前,受迫于孙权,俯称臣?』
——『那…又会是谁呢?退一万步说,若他们当真来自交州,何不将这些军械售卖给士变?士变家族颇有积蓄,财源广博,他们的价钱岂会比云旗公子更低?』
马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到得最后,他像是一下子明悟了。
——『错了…又错了,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他们说来自交州,岂能真的来自交州,这不过是假象,他们绝不是来自交州!他们的背后另有其人!』
心念于此,马良眼珠子一定。
像是对这个想法无比笃定。
反观关羽,他的面颊上,那迫切感根本藏匿不住。
他已经顾不得其它的,他朝关平道:“维之,为父令你私下里去接触一番此商贾,务必在云旗之前抢得这一番军辎!”
——“此于我军北伐襄樊,至关重要!”
…
…
他最器重的族弟曹仁,都快被关羽打成缩头乌龟了。
调派支援的乐进…还没打,就因为关羽一招“绝北道”,切断了乐进粮道运输与襄樊曹仁的联系,乃至于…一场袭粮,将乐进变成一个光杆将军!
除此之外,关羽这些年太能打了!
无疑,关羽与江陵已经成为整个曹魏最大的威胁。
受制于这份威胁,曹操岂敢轻易的南下?
…一旦这边开战,襄樊出个什么乱子,那曹操就连回援的机会也没有了!
“主公,如此拖下去,对刘备坐稳益州有益,却对我们无益啊!”
程昱还在劝。
“哈哈哈。”曹操缓缓起身,他一边将手深入水盆里,用洁净布绢去擦拭,一边道:“孤比你更想南下…可孤只要想到,孤的对手是关羽,是诸葛亮,孤就必须耐下性子,去仔细的思虑,思虑如何能行得万无一失之策!这些年,大魏在他们手上可没少吃亏。”
讲到这儿,曹操颇为豪放不羁的将洗过的手在衣服上擦拭。
他很快转过身,但眼眸中却骤然多出了精芒。
“终于,孤苦思冥想,想到了这一策,也挑好了最优的南下时机!”
“丞相挑的时机是…”程昱连忙问道。
曹操却已经缓缓走到了门前,任凭狂风肆虐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头,那细密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望着天。
——“荆州那儿,就快到枯水期了吧?”
此言一出,程昱豁然明悟。
“原来丞相一直在等枯水期!”
“哈哈哈…”曹操一边走,一边笑道:“孤算过了,子孝与关羽对垒的数年,子孝从未在枯水期之外的时候战胜过关云长,我大魏将军,亦没有一人可以在平水期、涨水期战败云长!”
“这是因为关羽手下的那支关家军,水战、步战齐备,此等兵马,孤训练不出…”
“可…孤又仔细的想了想,方才那话,反过来也一样,枯水期之外,他关云长是屡战屡胜,可枯水期之时,关云长又何曾打过胜仗?这一次…孤打算送云长一份礼物,孤要在枯水期时,将曹纯与虎豹骑派过去…他关羽破不了枯水期的虎豹骑!”
“如此,只要荆州稳固,孤就能腾出手南下益州,将那大耳贼碎尸万段!”
呼…
闻言,程昱长长的呼出口气。
枯水期,原来…丞相一直算计着荆州!
枯水期,好一个枯水期。
诚如丞相所言,这个时期的曹纯与虎豹骑,是无敌的!
…
…
青龙偃月刀。
蓄力一击,关兴还是无法击破眼前的巨大挡板。
很难想象,只有八驾偏厢车,就能将给这些挡板连成一片,且围城一个方阵,四面固若金汤,无从进击。
需知,骑兵强就强在奔袭时,那一往无前的巨大破坏力与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