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巴掌大的小花,有圓瓣的,也有喇叭的,等明年開花了,你可以過來摸摸它們,到時你就知道了。」她鏟了鏟土,牽著他的手,讓他手裡的鏟子戳在土上,「這是土,你這樣戳一戳就行。」
他看著鏟子,拿著鏟子往下戳,有時太用力,鏟子全戳進土裡,有時力太小,鏟子只撥起一點點土。
姬然沒幹涉,繼續和他聊:「很多東西都種在土裡,你吃的蔬菜吃的糧食。這些植物在土裡生長,也需要氧氣,給它們鬆土就是讓它們能呼吸到氧氣,不會被壓死。」
「什麼是氧氣?」
「藏在空氣里,人離了氧氣就活不了。」
他頓了頓,輕聲道:「那然然就是我的氧氣。」
姬然忍不住笑出聲,這是什麼非主流情話語錄?
「你笑什麼?」他歪著頭看她。
姬然搖了搖頭,仍舊笑:「行吧,你說是就是吧。」
正笑著,侍女匆匆走來:「殿下,那幾位邀您出去野遊。」
晏洄耳尖動了動。
姬然瞥他一眼,沒起身:「天冷了,不想動彈。」
侍女明了,躬身退下。
「繼續鬆土吧,這裡還有一大片要松呢。」
晏洄沒說話,接著鏟土。
又過幾日,天更冷了,只有正午才稍暖和一些,迎著風曬著太陽在府中走了走,晏洄有些咳嗽的跡象,姬然立即讓人熬了藥端來。
他倒是聽話得很,也不問是什麼藥,讓喝就直接喝了。
「你不怕我給你下毒嗎?」姬然隨口玩笑。
他彎著微白的唇,輕聲道:「只要是你給的,毒藥我也會喝。」
姬然從前是不會信這種話的,太浮誇了,可上一回那碗毒湯的確差點被他喝掉。
她笑不出來了,伸手摸摸他的頭,只道:「這幾日不出去散步了,你好好休息。」
他沒有生病,只是身體十分畏寒,到了冬天就格外難受,看著蔫兒噠噠的,疲憊極了,一躺下就立即昏沉閉眼。
姬然給他掖了掖被子,讓人將地籠燒得更旺。
屋子裡跟蒸籠一樣了,他手腳終於暖和一些,微皺著的眉頭也松鬆開。
姬然受不了這樣溫度,摸了摸他的臉,去偏廳待著了。
沒人打攪,她能安靜地看會兒書。
天漸漸黑了,外面又起風了,拍打著窗子,天看著陰沉沉的,快至年關,不知是不是要下雪了。
敲門聲響,侍女穿著厚厚的夾襖進門,恭敬道:「那幾位又來了。」
那群狐朋狗友來邀過好幾次,她都沒應。
是許久沒有出過門了,整日裡都在府里,她都有些忘了世事。
「駙馬身體不適,等過完年天暖和了我邀他們。」
「是。」侍女退出門去,沒多久又回來,還不待她問,便急急道,「駙馬醒了,鬧著要出門尋殿下,殿下快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