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山之中的洼地里,一时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溪流潺潺流过的声音。
大家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似乎是澎湃的,却又感到一种看破历史流转的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浩然之气在胸口激荡着。
这世上,只有他们能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这个人间。
“好了,都别傻站着了。”柳之恒一句话叫醒所有在出神的学生们,拍拍手道:“大家散开,把这些石头画下来,每个人都要画一幅这处的全景,再选几块有特色的石头画下来,要画清楚石头上的纹路,行了,都散开吧。”
学生们纷纷散开。
一起来的军中将领们倒是不用画图,柳之恒便让他们先帮忙把帐篷搭起来,今日他们就在这里休息。
看大家都画得差不多了,柳之恒检查了一遍之后,便带着大家在溪流边休息下来。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是看这些石头,而是教会大家如何野外生存。帐篷已经搭好了,八个帐篷,大家自己分一下。
柳之恒和春草自己带了一个小帐篷,春草已经搭好了。
等到大家分好了帐篷,柳之恒便让大家分批准备,一群人去附近找柴,一群人负责生火烧水。
可水烧好之后,大家才意识到,他们吃什么啊?难道吃背篓里那点子干粮。
正想着的时候,就看到夫子背着弓,拎着一只野兔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春草,春草采了一篓子野菌。
“太好了,我们有吃的了!”
柳之恒横自己的学生一眼,冷冷地说:“本夫子打的野鸡,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想吃就自己抓去!”
那边柳之恒和春草一块利索地开始处理那只野鸡了,没一会儿就煮上了,大家闻着流口水的时候,那边军中的几人也抓回来两只兔子,开始烤。
大家闻着流口水,于是也准备去打猎。
这里的学子都是学过君子六艺的,射箭也是其中一项,大家都是佼佼者,不一会儿就又有人抓回野物来了。
只是大家会抓不会做,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野物,尤其是有的野物还还没死,学生们也不晓得要怎么杀,便都来找夫子。
柳之恒很是无奈,抓了一只鸡,割喉放血,拔毛下锅,再一抬头,看到学生们都离得自己远远的。
“你们站那么远做什么?”
“夫子,你能不能帮我们杀一下鸡,这……我们实在是杀不了啊。”
“有什么杀不了的?”
“圣人言……君子远庖厨!”
“对!君子远庖厨,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
柳之恒嫌弃地看了一眼这群公子哥,大手一挥道:“管他什么圣人言,现在你们的夫子云,真正的君子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给我杀!不杀就饿着,这只鸡我没收了!”
于是这群学子们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杀鸡宰兔,一时山林间都是惨叫,但不是野物的惨叫,而是学子们的惨叫。
等到天黑之后,每个帐篷前面,大家或煮,或烤,好歹都烧上了食物。
吃饱喝足,大家都在帐篷旁休息,这一整天,都不得安生,此刻终于可以休息了。
柳之恒又开始跟大家科普,说这野外最可怕的就是在睡梦中冻死。
“现在是冬季,大家心中还会注意些,要知道,这山里夏天可是也能冻死人的。
有学生不理解,“夏天那么热,为什么会冻死人。”
柳之恒解答道:“因为到了夜里,山里的气温会骤降,而大多数人想着是夏天,不会注意保暖,也一般不会带厚实的衣物,山中大家又多睡在河流边,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在睡梦中冻死了。所以在野外,最重要的就是夜间的保暖,明白了么?”
大家纷纷点头。
晚上大家分批守夜,每一批八个人,分别在营地的四个方向守夜,守夜的人要保证火源不熄灭,还要警惕野兽靠近,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班。
柳之恒选择第一批守夜,这样就能睡个整觉。
柳之恒正烤着火,一个穿着黑甲的将领便坐到了她旁边,柳之恒抬眼一看,哟,这不是今日新来的那个九分帅的将军么?
看到帅哥柳之恒心情还是非常好的,经历过段无咎之后,柳之恒其实很少觉得有谁帅了,但是这位将军身姿提拔,宽肩窄腰,腿又长,一双手又白又骨节分明,还能看到上面的青筋,实在是有点戳到她的审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