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厌的目光一直放在柳然身上,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只是看着少女满脸疲倦与不情愿,甚至喂完水就想赶快跑到院子里,不知为何,他骤然心烦意乱起来。
“你不愿同我待在一处?”
“……你才现吗?”
柳然瞳孔呆滞,俨然一副快被榨干的模样。
修厌听闻神色更加难看了,想强硬将她留下又忽然记起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紧皱的眉似要作,可又突的放松下来,
“罢了,无事,你随意吧。”
他好像有些难以忍受自己这不受控制的心绪,强行平静下来,当做无事生。
柳然摇摇头完全不愿搭理这人,愈在心里希望这人快点好起来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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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又过了些时光,修厌的伤势在他自我调节与修复下逐步好转,不再似前些日子那般不能动弹。然而他好了之后却越随意起来,似乎把柳然的院子当成自己家一般,颇有一番赖着不走的模样。
柳然头疼不已,但时间长了慢慢有些习惯这位难以揣度又变化多端的家伙。其实对付这种人,她还是有一套方法的,放着不理就是了。不搭理他,任凭他以什么样的方式作妖都跟自己无关。
只是柳然面对他时心中总有几分奇怪。
她一直不知晓这男人的名字,曾问过一次,却被他莫名其妙的回复给抵了回去,
“……名字什么的,都是无意义的东西。”
拜托,连个称呼都没有这样真的好吗?但她也懒得再去讨问,顶着他一双淡漠无情的眼眸,柳然心中对这人的态度唯有无奈。
然而面对柳然,修厌表面冷淡又肆意,实则内心时常恍惚,而后陷入茫然不解中。
他不懂这无端沸腾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他以为自己伤好一些后会不带一丝情绪立刻下手杀掉她,即使她救了自己又如何,这世间所有存在本就如同虚无,等他再强些,搅乱天地又如何。
可是他却在某个瞬间,清晰的觉察到了自己的犹豫。
是在眼前的她询问自己名字的时候。
他从不以真名示人,与人接触交往从来都是逢场作戏,应付了之。他不屑也不愿与这世界相融。
可那少女,他对待她时却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她明明只是随手将自己救下,平常看向自己时的眼神那样懒怠又散漫,还夹杂着丝丝不满。
但她又时常会来询问自己是否饥饿,伤势修复的如何;会爬在外院的石桌上懒懒的同自己聊天,聊些奇奇怪怪的琐碎小事;明明并不喜他,又会在平日下山回来后,带回些他以前从未吃过的食物,甜的腻人,但他从不拒绝。
他也无法拒绝。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随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脑海中的各种思绪便如江水决堤,泛滥成灾,已然难以掌控。
心脏仿佛失控脱缰的马车,载着他驶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他却只能放纵,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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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然最爱坐在院子里讨懒,赏赏景色吃些点心会令她心情变得很好。
而此时眼瞳中突然闯进了男人修长的身姿,她茫然的抬头,望向他的神色略有不解。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名,修厌。”
清冷嗓音中暗含细微的无措,他凝望着少女的脸庞,头一次明了自己心中罕有的仓皇。
此刻的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