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她见面的场景在原悠的记忆里默默亮。
“原悠,原小姐………”
柳然的语气,眸光,她的气息就像流动在画笔上的颜料,缓缓包裹着她,再一次把她变得鲜活起来。
仿佛过了很久。
她喃喃道:“我有………我的选择………”
渐渐挣开束缚。
那些虚幻迷惘的景象,如退潮般消散了个干净。
猛然回过神来,原悠惊觉自己冷汗涔涔,她脱力似的手脚软差点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催眠洗脑了似的,太恐怖了,幸好她找回了自己的意志,要不然………
静谧之中,一声低叹响起,
“………呵,原来这样………就可以让我不再受到控制吗?我怎么才现………呼………”
原悠缓过来后,听到了那来自瞿夜低沉颤抖的声音,抬眸望过去,眼前的场景却惊的她瞳孔蓦然放大,嘴唇微张,半天挤出来一句话,
“瞿,瞿总,你的手臂………”
瞿夜苍白有力的小臂处,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赫然显现,鲜血顺着臂腕淌下。
他的另一只手还攥着一个黑色的笔,笔尖浸染了鲜红。
但伤口的主人浑然不觉,冷酷高傲的神情甚至变得轻快而放松,仿佛摆脱了什么难以忍受的压抑。
原悠倏的记起,刚才自己在那段被摄魂了似的时间里,好像隐约听到和她一样挣扎的声音,那声音莫非是瞿总?
他………
听到原悠惊吓般的语气,瞿夜扭头看过去,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迸,毫无血色的唇轻启,
“今天看到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是………”
“还有,你的请辞,我同意了。”
带着令人困惑的愉悦,他语气里的冰冷稍减。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他经历了太多才说出口。
手臂上的疼痛感还在不停的渗进他的心口,那已经消散的声音,真的如同魔鬼一样,不停的逼迫他,压制他,极度想把他和眼前这个与他相同境况的女人捆绑在一起。
他最终没有屈服,在麻木中爆。
一想到刚刚那来势汹汹的,仿佛要占据全部心神的控制能被他用这种方式阻隔,他那疲惫了太久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原悠眼神略过瞿夜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伤处,抿了抿唇呐呐的点点头,说了句“瞿总再见”,最后转身离开。
梦里虐恋情深的男女,就这样悄无声息,平静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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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悄然而至。
瞿夜伤口处的血已经干涸,一小时前他用临时医药箱里的绷带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后,就没在管它了。
他只是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而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他想打却很久都没打的电话。
此时,正挑选着准备赴宴的礼服的柳然听到手机声响,看也没看的接了起来。
“喂?”
对面传来轻喘的呼吸声,许久后一个清冷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阿然,宴会那天………我去接你可以吗?”
“………………”
一阵长的沉默,柳然“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慌慌张张地在脑海里疯狂呼喊,
“系统!系统!”
可现在呼喊系统的不止她一个,无垠虚空里,刺耳的警报声同样在翁鸣,
“警告,出掌控范围。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