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情况如何?”
冯谙道:“叛徒已伏诛,其余活着的人,都已归降鱼龙帮。”
“那便好。”
柳青感激道:“他日若有需要,苏先生尽管吩咐鱼龙帮。”
“吩咐就免了,只希望日后贵帮莫要似鲸海帮那般仗势欺人就好。”
“这是自然。”
几番感激之后,柳青三人便回去收拾残局了。
徐秋秋亲自同苏一川处理了谷乐二人的尸体,舞衣楼的其他姑娘们,可不适合干这个。
红怜红香几位清倌则收拾着破烂的桌椅,将舞衣楼上上下下打扫了个干净。
一切都有种全新气象,不少姑娘都喜极而泣,边干活边抹眼泪。
徐秋秋吩咐完所有事宜之后,便独自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徐秋秋背靠着门槛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
目光呆滞了许久许久,徐秋秋看了看黄铜镜中自己抹满胭脂的脸庞,又低头望了一眼薄缎盖住的肌肤。
人面依旧,不见桃花,不见春风。
双膝缓缓蜷缩,徐秋秋环抱双腿,轻轻将头埋在其间。
片刻后,徐秋秋的身体开始细微抽动。
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终于,压抑不住的痛苦哭喊自这位徐花魁并拢的膝盖间传出,近乎是嘶喊一般地发泄出来。
痛彻心扉。
乱世之中,女子清白,重又不重。
一直到你离世,我都是干净的。
默默站在房门外的苏一川听着徐秋秋撕心裂肺的哭喊,准备敲响房门的手也停留在半空。
唉……
苏一川叹气,转身离去。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春风满面风华在身的十年,清明如月,触之羞涩。
再过十年,除了这些舞衣楼的姑娘,谁又还记得她徐秋秋?
不悔,但恨。
身后屋内,一朵淤泥白莲低垂。
翌日清晨。
“苏先生,现在便要走么?”徐秋秋问道。
“嗯。”苏一川点头道:“此间事了,我还需去别处一趟,不宜久留。”
“那秋秋便先祝苏先生此行一路顺风了。”徐秋秋一笑,随后轻轻道:“舞衣楼所有人都很感谢苏先生的出手。”
身后的红怜红香二人连忙点头,目光感激。
苏一川犹豫了会儿,还是柔声说道:“徐姐姐,以后就开心些,其他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一声徐姐姐,让得徐秋秋呆立原地。
声音如此少年?
红怜红香也一时未能反应。
苏一川缓缓揭下人皮面具。
“总觉得,还是要对几位姐姐坦诚相见,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