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安静到沉寂。
进卧室拿试卷的姑娘一直没出来,桌前的两个少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仿佛被问住了,温响抓抓脑袋:“你知道?”
“她是你妹,”顾西征拿他刚才的话堵他,“你不知道,你问我这个外人。”
“。。。。。。”
有点莫名其妙,但温响确实从他后面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些报复的意味。
报复他之前老是在温念面前说“顾西征是个外人”。
温响被噎到脸色发黑,又很不服气:“那你说,你要说得出来,以后你也是她亲哥。”
“。。。。。。”顾西征眉心跳了下,强调,“我不跟你抢亲妹。”
温响觉得他就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干脆往椅子上一靠,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别人都说,科大最强专业是金融和计算机,”顾西征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随意画着,“但它还有个隐形的大牛专业。。。。。。”
听到这,温响猛地拍了下桌子:“是心理学。”
这个专业在科大一向低调,比不上热门的计算机和金融广为人知。
但目前的心理学泰斗、国家心理学会的理事长统统出自这个学校。
且各大高校的心理学教材大半来自科大出版。
它低调,却又实实在在的强大。
只是温响同样不明白:“那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科大啊?”
“。。。。。。”顾西征蹙眉,像是不耐烦,又不得不捺着脾气说,“骆依依是怎么死的。”
温响愣了愣:“跳楼。”
“。。。。。。”顿了两秒,顾西征有点压不住火,“你是不是顶了你妹的分数才考上科大的?”
被他这么冷嘲热讽了一顿,温响脑袋抵在椅背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忘了。
须臾。
他忽然想起了他和温念18岁生日的那天。
那天刘祺出现了,温念边掉眼泪,边说了一句:“到处嘲笑她得了抑郁症,说她没事找事。”
“我听说,”见他似乎有点明白了,顾西征垂眼看着面前的那些线条,“骆依依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温念的。”
温响眼睛发红:“所以?”
顾西征声音没有起伏:“温念没能把她救下来。”
“放屁!”听到这,温响直接怒了,“这关我妹什么事!”
顾西征平静地提醒:“这只是我们的想法。”
温念她的想法,一定不是这样的。
知道这些,再与她上年突然暴瘦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骆依依抑郁症、最后一个电话、跳楼,温念暴瘦,连日跑到自己房间睡,改志愿,帮骆依依的爸爸出医药费,这一切,好像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她确实是在愧疚。
愧疚没能把骆依依救下来。
温响一直生活的简单,他以为温念生活中最苦恼的事,不过就是宋青素的偏心眼,但有他和温儒林加倍的呵护,瑕不掩瑜。
谁的生活能十分圆满。
他没想到,温念居然背了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一瞬间,温响感觉到胸口窒息到发痛。
“顾西征,”半晌,温响哑声道,“你这个哥当得比我强。”
“。。。。。。”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两下,应该是外卖到了。
温响坐在靠近玄关的位置,他起身,又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少年,语气颇有些托孤的意味:“顾西征,以后温念就靠我们这两个哥,啊不对,还有老吴和老陆,我们这四个哥来守护了。”
顾西征额角跳了跳,不耐烦地起身,直接去了温念的卧室方向。
走到少女的门前,顾西征顿了下,白色的木门上挂了个心形的木牌,木牌上是三个卡通小姑娘,小姑娘笑得灿烂。
盯着那三个小姑娘看了会,顾西征屈着食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等了几秒,隐约听见里面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从内打开。
温念头发变得毛躁,看起来像是躺床上睡了一觉的样子,眼睛稍稍泛红,顾西征弯了点腰:“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