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閨女這是想說她娘肚子裡有弟弟?
怎麼可能?
許氏也一臉懵逼,摸摸自己肚子笑問:「櫻寶說娘這裡有弟弟?」
「嗯!」櫻寶重重點頭,小手放在阿娘的肚子上,堅決道:「弟弟!」兩個!
姜三郎呆住,忽然想起這幾日妻子一直吃不下飯,還時常乾嘔。
莫不是…莫不是……
他眼睛忽然亮得驚人,一把抓住妻子胳膊,說:「你這幾天總說腸胃不適……要不,咱們,咱們去找醫婆瞧瞧?」
許氏也怔神,喃喃道:「不可能吧。」
她都成親快十一年了,快三十的人,怎麼可能懷上?
姜三郎一把拉起妻子,急急道:「去瞧瞧又不費事,就是…就是沒懷咱也得請個脈,你這幾天總吃不下飯,也不是事兒……」
許氏沉思,點點頭:「那,就去瞧瞧,這會兒肯定趕不上,明日吧,明日咱們去鎮上。」
「嗯嗯!」姜三郎抱起閨女轉圈圈,喜得見牙不見眼,「好閨女,明日爹娘帶你去鎮上玩兒。」
許氏抿嘴輕笑,收起鞋底,「晚飯咱們吃湯餅,再給櫻寶燉個蛋羹。」
…
醫婆老張氏住鎮上,離東陳村約摸五六里,步行的話要走半個時辰。
姜三郎怕累著妻子,準備去陳村正家借頭毛驢代步。
「別。」許氏有些難為情,「就這麼走吧,又不是走不動。」
張醫婆是鎮上有名的穩婆,十里八鄉誰不知曉,去她那裡瞧脈的,不是孕婦就是待孕的婦人。
前些年,自己曾去請過好多回脈,吃了不少藥,可肚子就是沒動靜。
這次再去,若真有孕倒也罷了,若沒有,別人不定怎麼取笑呢。
「也好。」姜三郎一手抱著閨女,一手攙扶著妻子,「那你小心些。」
許氏噗嗤一笑,推開丈夫的手,「昨兒我還去挑水了呢,今個就不能走道兒了?」
姜三郎訕訕縮回手,抱緊閨女,低低道:「以後你別挑了,萬事等我回來做。」
這些日子春種,他天不亮就要去田裡忙碌,連晌飯都是妻子送去地頭。
翻地鬆土灑肥再播種,忙完自家忙大哥家,每日都到天擦黑才能回家,自是沒空給家裡挑水。
不過,以後他可以再早起半個時辰,勢必將家裡水缸挑滿再去田裡。
許氏沖丈夫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心底滿是忐忑。
櫻寶眨巴著眼看看爹,又瞧瞧娘,抿嘴微笑。
真好,娘已經懷上弟弟了,她們一家終於又團聚在一起了。
櫻寶摟緊老爹脖頸,將腦袋靠在他肩頸處,垂著眼眸盯著自己手腕處紅色胎記。
就是這胎記,讓自己與爹娘弟弟永遠分離。
得想法子把它弄掉。
弄掉之前,她得小心隱藏,不能讓旁人看見。
她可不想若干年後,再被那家認回去,再次經歷虐待、算計、縊殺。
前世,自己艱難求生十幾年,卻只活到二十一歲。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於逃出生天,苦盡甘來時,忽然被生父生母帶人找到,聯手縊殺。
她清楚記得,生母邊勒緊手裡繩索,邊咬牙切齒怒罵:「你這個災星!惡毒的賤人!怎麼有臉活著?怎麼還敢活著?」
由於太過用力,韓氏面目扭曲,口角泛著白沫,猙獰的像個惡鬼。
櫻寶一想起喉管被勒緊的痛楚,大腦因窒息而產生的炸裂,還有滿心的絕望與憤恨,就止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