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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可悲。
櫻寶轉回目光,一手撫摸著小鹿,一邊打量6續趕學的學童。
小鹿吃飽喝足,曲腿依偎在小主人腳邊,默默反芻。
幾名路過的學童好奇打量這奇怪組合,有兩個還走上土坡,伸手想摸小鹿。
小鹿受驚,騰身跳起來,躲到櫻寶身後。
櫻寶冷冷看著倆小孩。
這兩個她都認得。
一個是陳昌平大哥家的小兒子陳松,另一個是西陳村村正家的孩子。
七歲的陳松比元寶大一歲,也是剛開蒙的年紀,此刻看起來懵懂又無害。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在五年後竟想對一個六七歲的女娃娃下黑手。
不過,睚眥必報如她,又怎麼會讓自己吃虧?
七歲那年寒冬,她設計讓陳松落水,掉進冰窟窿。
雖然被及時救回,但他一雙腿腳就此廢了,成為一個跛子。
當然,她自己也沒落著好,被生父生母與奶奶輪番毒打,抽斷幾根棍子,幾乎要去她半條命,被丟在草窩裡一個月不能動。
那一個月里,無人給她請醫,也沒人照料,她就像條野狗般無人問津。
或許怕鄰居議論,他們偶爾會丟塊黑麵餅子和一瓢水給她。
都那樣了,陳家人料定她必死無疑。
哪知她命大,居然硬生生挺了過來。
櫻寶至今都不明白,自己為何就像打不死的蟑螂,總能在絕境時一次次存活下來。
「這鹿是你養的?」陳松問。
櫻寶不理,牽起小鹿往旁邊去。
陳松見小娃娃不理人,也不生氣,跟上幾步繼續問:「你是誰家的?小鹿能給我牽牽嗎?」
櫻寶沉下臉,冷冷道:「不能!」
陳松皺起眉,還待說什麼,旁邊小童說道:「你說不能就不能?我們偏要牽!」
說著就上手奪繩子。
櫻寶急忙躲過,大聲叫喊,「夫子!你學生搶我鹿!」
那童子一愣,下意識後退,急忙回頭張望。
夫子果然立在學堂門口,正負手遠遠看過來。
學童和陳松嚇壞了,飛也似地跑下坡。
櫻寶嘁一聲,牽著小鹿繼續閒逛。
昨日姜家剛請夫子吃過鹿肉,她不信夫子能坐視不管,任憑他學生欺負一個周歲多的小娃娃。
逛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蹲身從農田邊或河溝里鏟泥土收進洞府。
見差不多,又偷渡些薺菜塞在籃子裡,拎起往回走。
小鹿也亦步亦趨跟著,甚至不用牽繩。
回到家,櫻寶滿頭大汗,累的不行。
畢竟自己不到兩歲,力氣再大也有限。
忙活好半天又走那麼多路,櫻寶快要虛脫。
「去哪兒皮去了?」
春娘從廚房出來,看到閨女四仰八叉攤平在凉榻上,摸摸她額頭問:「怎麼了?是不是中暑了?」
櫻寶搖搖頭,有氣無力道:「早上起太早,困的。」
春娘噗嗤一笑,捏捏她小鼻子:「我看你是在外頭野累了,快睡吧,等睡醒,娘切滷肉給你吃。」
昨日她家分到一塊鹿肉,早早被她燉在鍋里,今兒再用醬料鹵一鹵,又酥又爛,閨女吃著也不塞牙。
「嗯。」櫻寶抱住阿娘的胳膊不放,嬌聲道:「娘也睡。」
春娘無奈,只好陪閨女躺下,拿蒲扇一下下給她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