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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郎中捋捋鬍鬚,繼續問:「能跟老夫說說,二郎最近都吃了什麼飯食與補品麼?」
他已經能肯定,姜二郎必定用了什麼效用顯著的偏方藥材。
上次自己給他看診,見他氣急潮熱盜汗,消瘦乏力神疲體倦,脈細微沉,納呆咳血,肺有囉音,加上高熱不退,明明顯顯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
可沒幾天他就活蹦亂跳,怎不叫人驚奇?
而且,這個姜二郎前幾年就被診出是肺病,吃了半年的藥才稍稍好轉。
如今連那老病灶似乎都沒了,聲音清亮,肺腑健康,好的不能再好。
姜三郎撓撓後腦勺,說:「也沒吃啥補品,就是家裡做的尋常飯食,早晚米粥加一個燉雞蛋,嗯,午食吃點雞肉魚肉與青菜。」
燉蛋是自家雙黃蛋的事,姜三郎不想說出來。
李郎中點點頭,「明白了。」
說著低頭翻箱找出筆墨紙張,研墨提筆,開始寫藥方。
「你二兄已經大好,但還有點體虛,老夫再開一帖補氣養肺的,喝完就差不多了。」
老郎中自知問不出什麼,也不再糾結,將先前的方子在心裡記下,決定日後再給別的肺疾病人試上一試。
姜三郎確認二哥大好,心口一松,向李郎中抱拳行禮,「多謝李郎中費心了。」
李郎中擺擺手,將藥方遞給姜三,接過診費就收拾藥箱起身。
姜三郎將李郎中送回藥鋪,順便抓了藥,這才高高興興買了幾樣年貨回家。
剛過石拱橋,就聽村里吵吵嚷嚷,不知發生了何事。
快步進了村子,就見大哥家門口圍了一大圈人,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婆子正坐在人群中間,拍著大腿哭嚎不止。
「哎呦!你個殺千刀的姜劉氏啊,拿個病癆鬼兒子哄騙俺閨女呦,當初說的天花亂墜,沒想到你竟心藏歹毒,要害俺閨女呦…
天啦!你這個口似蜜糖心尾針的毒婦,是不是人吶,兒子是個病癆鬼,竟欺瞞俺家,俺要去告你們騙婚……」
婆子一邊哭嚎一邊拍腿捶地,有個年輕婦人在旁虛扶著,假意勸慰。
婦人身後還立個二十多歲的黑臉漢子,正一臉不善地掃視周圍。
這……竟是二嫂冷氏的娘曹婆子,與她的弟弟弟媳。
再聽老婆子三兩句不離病癆鬼,姜三郎不由沉下臉,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怎麼回事?」他問站在門旁的大哥。
姜大郎一臉氣憤道:「二弟妹她娘來咱家鬧騰,逼二弟跟她閨女和離,還說咱家當年隱瞞二弟病情,要咱家給她三十兩銀子補償。」
「三十兩?」她家真敢提。
姜三郎:「二哥怎麼說?」
姜大郎嘆口氣,「二郎被氣倒了,在爹娘屋裡躺著呢。」
「我去看看。」姜三郎邁步進了院子。
姜二郎此時正閉眼躺在爹娘的炕上,面色蒼白如紙,一看就是被氣昏過。
姜劉氏抱著他淚流不止,一個勁勸慰:「二郎,別生氣,你的病已經好了,今兒李郎中都說了,只要再養些日子就康康健健,嗚嗚嗚,好孩子,你別嚇娘……」
姜三郎見二哥被曹婆子氣成這個模樣,不由攥緊拳頭,一轉身出了屋子。
啊,他好想揍人。
若不是那婆子是二哥的岳母,他真想將她踢出村子。
可,他不能衝動。
那是二哥的岳母,也是他自己的家事,自己不能意氣用事,壞了二哥的姻緣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