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舞春院的日子都比她在這個家好過,在那裡,她好歹有溫姐姐做伴,不練舞的時候,偶爾還能跟溫姐姐出去逛街買零食,買話本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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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迎,吾家下晌有貴客臨門。」
陳昌平自以為已經鋪墊好,便說出最想說的話,「這個家能否輝煌騰達,你與你二姐能否找到好婆家,全系在此人身上。
所以,為父希望你好好待客,千萬別丟了為父的臉面。」
頓了頓,陳昌平又說:「只要你這次乖乖聽話,別再犯倔,以後你想要什麼,為父都答應。」
櫻寶神色微動,問:「若我想要五十兩銀,外加一份戶籍路引呢?」
她想去找溫姐姐。
因為溫姐姐說過,她以後會辦個歌舞班子,讓自己做領班。
陳昌平垂下眼皮,「可以。」
「真的?」櫻寶有些激動,「那你先發誓,之後一定給我五十兩銀還有路引,並放我離開。」
陳昌平摁了摁太陽穴,說:「為父發誓。」
「好。」櫻寶高興起來,說:「可我只會胡旋舞,別的都不會。」
她的胡旋舞跳的最好,加上她身材嬌小玲瓏,踩著鼓點旋轉起來,像騰飛的靈雀。
「就跳胡旋舞好了。」陳昌平鬆口氣。
妹夫陳光祿告訴他,那位貴客獨愛胡旋舞,特別是伶俐小娘子跳的,若得他青眼,許個縣丞職位不成問題。
之前,陳昌平不是沒想過買一個會跳胡旋的舞姬回來,但妹夫說,那位身份尊貴,買來的舞姬畢竟是賤奴,入不得他的眼。
而陳迎好歹是自己親女兒,也算是讀書人家女孩兒,即便曾經在舞春院待過幾年,但還是清白之身,想必不會惹貴人不快。
傍晚,家裡果然來了幾位衣著華貴的客人。
走在中間的,是個穿著百納道袍的中年文士。
陳昌平將此人引至主位落座,便命廚娘端酒上菜。
酒過三巡,櫻寶在韓氏的推搡下進入正廳。
她穿上紅色舞裙,戴著腳鈴,赤腳站在圓盤上跳起胡旋舞。
舞姿蹁躚,踩著鼓點飛快旋轉,看得眾人目不轉睛。
中年文士顯然很高興,當即賞了她一塊玉壁,問她是否願意跟他去府城。
櫻寶當然不願意,直接拒絕。
文士哈哈一笑,倒是沒有生氣。
反而陳昌平臉色很不好看,一直拿眼瞪她,仿佛要吃人一般。
櫻寶仿若未見,拿著玉壁高高興興回了自己屋子,換下舞裙穿上自己的棉衣。
這時,二姐陳招與快九歲的陳旭走了進來。
陳旭看到櫻寶床上的玉壁,一把搶在手裡。
「還回來!」櫻寶可不慣著他,立刻去奪。
二姐陳招故意擋住櫻寶,讓陳旭跑出門去。
「混蛋!」
櫻寶氣急,猛地推倒陳招,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騎在她身上死勁揍她…
…
「寶兒,寶兒,你醒醒…」
櫻寶被人晃醒,茫然睜開眼。
春娘抱住小閨女拍哄,「寶兒做噩夢了?」
剛才閨女一直在罵人,還手腳亂舞,可嚇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