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寶也忙著給老爹他們預備藥丸子。
這藥丸其實就是用棗泥紅豆泥與麥面蒸煮,捏成約摸鳥蛋大小的小糰子,裡頭摻了五鼎芝。
一共做了五十個,夠老爹每天吃一丸,餘下一些還能給大伯二伯。
出工那天,天還沒亮,村里人便扛著鐵鍬鑿子與背簍,有的挑著擔子,來姜三郎家門口招呼他一起走。
姜三郎也挑著擔子,將工具與被褥都放在上面,與同樣挑擔子的大哥二哥一起融入人群。
櫻寶早早起來,與阿娘一起站在院門口目送老爹離開。
「娘,爹去哪裡做河工?」櫻寶問。
春娘牽著閨女回屋:「聽人說是幾十里外的四門鎮。」具體哪裡她也不清楚。
做河工不確定具體位置,一條河段從這頭到那頭有十幾二十里,河工便在河岸兩邊挖河道挑河泥,清理淤塞。
等這片河段做完,還得去下一個地方。
「寶兒,你再睡一會兒。」春娘道:「天亮還有一會兒呢。」
「嗯。」櫻寶爬上炕,脫掉棉衣,鑽進阿娘的被窩。
棉花被褥果然暖和,躺裡面都不想出來。
此刻兩個弟弟單獨睡在另一個被窩裡,正打著小呼嚕。
今日終於能跟阿娘睡一起,櫻寶很高興。
春娘上炕躺下,將閨女摟在懷裡,笑著道:「寶兒好久都沒跟娘這般親近了。」
櫻寶蹭蹭阿娘:「因為寶兒長大了。」
「對,我寶兒一眨眼都快四歲了。」這還是周歲,若是按虛歲算,她家櫻寶過完年就該五歲。
母女倆互相依偎不知不覺睡熟。
第二天一早櫻寶仍舊要去上學。
二妮與虎子過來叫她。
「櫻寶,昨兒那個陳招沒來學堂。」
最近二妮熱衷於談論各種八卦,「先生說她以後都不會來了。」
櫻寶絲毫不意外。
韓氏忽然把陳招送來,本就揣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如今希望落空,肯定不會再給陳招上學堂。
那種目光短淺的女人,除了整日想生兒子,心眼裡就剩下狠毒了。
可她從不認為自己狠毒,反而很委屈,覺得大家都虧欠她,人人對不起她,她毒打孩子都是因為孩子惹她心煩,該打。
「還有啊,大哥哥說媳婦了。」二妮邊走邊喋喋不休。
櫻寶眨眨眼,「說的是哪一家?」
「好像是楚家村的。」二妮道:「聽大伯娘說,大堂哥明日便要去相看呢。」
姜成過年都十六了,確實應該說媳婦。
到了學堂,二妮與虎子去隔壁課室,櫻寶還跟溫舒姐姐一起上課,不過,今兒又多了一個溫衡寅。
溫衡寅本就早早讀過書,只因他不肯認真學,他爹娘就故意將他放在乙班,讓他與初來上學的孩童一起接受初級教育。
但這段時間,他忽然發奮圖強起來,溫夫人便又把他叫到甲班,與櫻寶一起學醫經。
「如今內經已經學完,今日咱們給村民義診,正好讓我瞧瞧你們所學如何。」
肖珍娘道:「我已與村正說過,他會招呼村民們過來給咱們看診,回頭就在門口草棚里擺個桌子,探完脈,我這裡還有一些驅寒湯劑,可免費送與來看診的人。」
櫻寶一聽睜大眼睛。
她竟然可以給人切脈看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