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寶黑著臉爬出車棚,坐在車轅處四下打量。
一路行來,她已經知道這裡不是琴川縣,城門樓上明明白白刻著幾個大字,周河縣。
這小韓氏真陰險,竟將她帶到周河縣。
原本她還想,等到了琴川縣後,就偷跑去福瑞豐商行向周茂求助,這下計劃泡湯。
周河縣她從沒來過,到了這裡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而且她個三四歲小娃娃在陌生地方獨自行走,就是個待宰的羔羊,很容易被拐子盯上。
小韓氏朝車夫使個眼色,車夫便將櫻寶拎下騾車,然後趕著車去一旁歇息。
櫻寶被小韓氏拎進這戶小院,一路就聽她低聲威脅:「你要是敢胡言亂語,就把你鼻子割下來,再把你手腳剁掉餵狗,聽明白了麼?嗯?」
櫻寶點頭。
她現在還不能跟這女人硬剛,說不準真會被殺人滅口。
因為小韓氏的丈夫是縣尉手下,曾經殺過人見過血。
上輩子縣尉整治逃荒流民時,就曾派他前去,陳光祿帶領一幫衛兵隨意砍殺流民,就像砍冬瓜一樣瘋狂。
作為陳光祿的婆娘,小韓氏早習慣人血腥氣,給她男人洗血衣時都不帶眨眼。
「哎呦,這不是他三嬸麼,今兒怎麼有空回來?」一個衣著陳舊的中年婦人迎過來。
小韓氏笑道:「這次回來有點小事想拜託大嫂,咱們還是進屋說吧。」
「那趕緊進屋來。」陳家大嫂撇眼櫻寶,微笑道:「呦,這誰家孩子,長得真俊。」
小韓氏:「是我大姐家的。」
說著話,兩人走進屋。
櫻寶被小韓氏放開,便蹲在地上垂著腦袋摳泥縫,將自己裝成一個懵懂無措的三歲孩童。
小韓氏在桌旁坐下,對陳大嫂道:「我這次來,是想將這孩子暫時寄養在大嫂這裡,也不讓大嫂白養,我大姐給了兩貫錢,就當她這些日子的伙食費。」
說著取出兩貫銅錢交給陳大嫂。
陳大嫂假意推辭:「不過多個孩子在家裡,她能吃多少,怎好拿你姐姐的錢,他三嬸你也太見外了。」
「大嫂不拿錢怎麼行。」小韓氏將錢塞在陳大嫂懷裡,「趕緊收起來,這也是我的意思。」
陳大嫂收下錢,笑容真摯多了,「那我就收下了。」
小韓氏摸摸鬢角,道:「該當的。唉,大嫂你不知,這孩子調皮著呢,一點不好管教,還請大嫂看緊她,別讓她跑到外頭去。」
陳大嫂連連點頭:「那是當然,孩子哪個不調皮呢。你放心,我讓小閨女看著點她,不會讓她跑到外頭去。」
小韓氏嘆口氣:「實不相瞞,這孩子從小養在別人家,性子壞的很,極難管教,我大姐也是沒法子才出此下策,想讓她到外頭嘗點辛苦,才知道做父母的不易。唉,還望大嫂費心多多管管,不用顧忌什麼,該打就打,只要別打死就行。」
陳大嫂眼睛眨了眨,笑道:「瞧你說的,我看這孩子挺乖順,哪裡就難管教了。」
「大嫂你可不知啊,這孩子看著乖順,其實可惡的緊,滿嘴謊話,大嫂你可不能聽信她…」
兩人又敘了好一會兒話,小韓氏才告辭離開,臨走還囑咐陳大嫂,若這孩子說什麼,千萬別信。
還說:「她要敢胡言亂語,大嫂你就狠狠抽她嘴巴子,直到她不敢說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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