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沒等她說完就放下書冊,好脾氣地將手腕伸過來,「那你切吧。」
估計自己再不答應讓她切脈,這小妮子能嘀咕一路不帶停的。
櫻寶眨眨眼,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道子竟真的讓自己切脈了,他不是神醫嗎?為何會讓一個小娃娃給切脈。
但這種疑問只能在心裡想想,她是不會問出來的。
面上強裝鎮定,櫻寶假模假樣伸出三根手指,給吳道子切脈。
但心裡還是有點緊張啊,這可是未來神醫呢。
等這位神醫出名了,自己就請個畫師將這一幕畫下來,寫上某年某月某日,某三歲神童給神醫切脈。
嘿嘿,光憑這一條,自己就可以揚名立萬了。
櫻寶仔細感覺脈搏,說道:「吳伯伯脈弦滑,微沉澀,為肝氣鬱結與肺胃氣機不順,你可是經常生氣鬱結?」
說著指了指吳道子的頸部:「而後聚濕成疾,痰氣交結壅於頸前。於是你頸部脹發,頸前腫塊愈髮長大。」
吳道子讚許點頭:「診的不錯。」摸摸頸部,調侃問道:「那櫻寶小郎中可有醫治之法?」
櫻寶思忖片刻,又從衣兜掏出幾個煮熟的荸薺遞過去,認真道:「這就是良藥。」
吳道子哈哈一笑,配合地接過來,「那就多謝小郎中賜藥了。」
他只當這是小孩子的遊戲,並沒當真。
櫻寶見他繼續拿起書冊,並沒有吃「藥」的打算,不由催促,「吳伯伯你怎麼不吃藥?吃藥才能好呀。」
吳道子看她一眼,只好塞一隻荸薺進嘴裡咔嚓咔嚓咬起來。
櫻寶一直盯著他吃完三個,才滿意地收回目光。
此後一路無話,櫻寶還睡了一覺,等她醒來,就見騾車停在一個院子裡。
「下來活動腿腳。」吳道子將櫻寶從騾車上抱下來,放在地上。
幾個後背繡著大大」驛」字的兵卒跑來,恭敬問道:「官人在此歇腳還是住宿?」
「暫時歇腳,你們準備些飯食,吾等用過便走。」吳道子背著手吩咐:「再端個火盆過來。」
「是,小人這就去辦。」驛卒飛快跑走。
櫻寶歪腦袋打量吳道子,心道,原來他是個官啊。
驛站可不是誰都能進來歇腳的,這可是官府衙門管控的地方,沒有一官半職,連驛站的大門口都不許站。
櫻寶四處望了望,見院子邊有個茅廁,便招呼一位驛卒帶自己去。
現在她可以好好狐假虎威一把,做個借勢的小狐狸。
去完茅廁,驛卒又端來熱水給她洗臉洗手,然後帶她去吃飯。
當然是跟吳伯伯一起吃的。
飯菜很平常,不過是饅頭與豆腐鹹菜這些,連個雞蛋都沒有。
從這點待遇來看,吳道子的官職似乎不高。
驛站的伙食炭火熱水對來往官員是免費的,但飯菜品質直接跟官員品級高低掛鉤,你幾品官就吃什麼菜,這是朝廷規定,若不滿,那就請給錢另外加菜。
櫻寶喝一口熱乎乎的鹹菜湯,兩眼不時瞟向吳道子,終於忍不住問:「吳伯伯,你在哪裡當官啊?」
吳道子慢悠悠吃著饅頭就鹹菜,說:「你這小妮子問題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