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认出来啊。”温漾眨了眨眼,道:“不是说好了,我们在公司就当陌生?人?吗?”
江季风眼眸轻抬,没有说话,高助走下来先?打开了江季风这边的车门,他?一边走出去,一边道:“9楼。”
温漾没空去想为什么江季风气压忽然变得有点低。
三分?钟后,她鬼鬼祟祟抱着小猫进了酒店,电梯缓缓上升时,她还在想,九楼是九零几,正准备拿出手机给江季风打电话,电梯门就开了。
好家伙。
九楼是一整层一间房。
门没关,她抱着小猫走进去。
一进门,入眼的是一张欧式大床,还有一个浴缸,外加一张大书桌,虽然整体看上去没有多豪华,但是比她房间的双人?床不知豪华多少倍。
江季风坐在沙上,温漾抱着小猫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啪嗒一声,房间安静无?比。
她转身,问:“它在这,会?不会?打扰到?你?”
“你希望我说什么?”江季风一边解开西?装外套一边轻笑一声:“既然决定要让你女儿在这里?借宿,那?这个房间就有它一份,既有她的份,那?就算不上打扰。”
温漾从未听江季风说过这样的客套话,但却?也不得不赞叹他?话说的漂亮。
温漾将小猫放下来,然后道:“谢谢你。”
似乎是觉得聊天干巴巴的,她忽然想到?,问:“你今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距离他?问她那?句在吗,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难为她还记得。
江季风起身走到?阳台,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黑色金属质地的盒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掰开盒盖,从里?面抖出了一根烟,看见温漾后,神色顿了顿,一边将烟放回去,一边道:“没什么,就是告诉你爷爷奶奶已经回港城了。”
温漾看出他?的动作,于是道:“你可以抽烟,没事。”
“今天太累了,容许我抽一根,”江季风眉眼温润的看向小猫,然后道:“你女儿闻不得。”
他?说完,便把阳台的玻璃窗合上,长身玉立在黑夜中,望出去一抹弯月高悬,月光洒落下来,将阳台上的那?一处温柔照亮,他?已经褪去西?装外套,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解开,窄腰抵靠在阳台的护栏处,摁下打火机的时候,金属出声音,闪出小小一簇火苗,香烟被点燃。
他?抽烟的样子淡淡然,眉头紧蹙,吞云吐雾,精致绝美的五官模糊在白色缕缕丝烟里?。
温漾盘腿坐在沙上,逗着小猫,然后时不时的向阳台看去,见他?接连抽了两根烟,又站在那?了会?儿呆后才走进来,温漾捏着小猫的爪子,欲言又止。
江季风走到?温漾对面的沙上坐下,茶几上有高助早已泡好的上好普洱,温漾看他?端起茶杯浅浅喝了口,随后便把自己存在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你是特意来告诉我爷爷奶奶回港城的吗?”
江季风眉头微挑,道:“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温漾眼眸微颤,说起话来也不像刚刚那?般底气十足,犹豫片刻,问道:“你是不是来告诉我,要我回去之后就可以搬走了?”
她记得他?在江城的时候说过,她住过去,也可以替他?打消爷爷奶奶的疑虑。
那?么爷爷奶奶现在回了港城,肯定是打消了疑虑才走的。
所以,他?不需要她了。
江季风看向温漾,并未讲话。
这种沉默令温漾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随后垂眸,咬了咬腮边的软肉,轻声道:“虽然很过分?,但我爷爷的病还没有稳定下来,我能不能再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我保证不再喝酒给你添麻烦,”温漾自觉江季风应该是对那?天晚上被她折腾的心有余悸,所以才特意告诉她爷爷奶奶搬走这件事,他?碍于面子没直说,她总是得认个错的。
又是一阵的沉默,温漾抬眸看向江季风。
他?坐在沙上,依旧是那?副淡然随意的坐姿,只是少了一些白天看上去的规矩严肃,眉眼间多了几分?淡淡不易察觉的笑意。
温漾摸不清他?在笑什么,想什么。
只觉得他?难以捉摸。
她失落轻叹,但她知道,他?要求她搬走也是必然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现他?这个人?其实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难接近,但他?心里?有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就像是书桌上的笔和文件、规定放在哪个位置,绝对不可以放歪放错。
而?那?天晚上她的醉酒行为,就是在他?心里?的书桌上,放歪做错了那?么一次。
他?应该是不想和她这个麻烦精住在一起。
就像她的妈妈那?样。
还好之前住进来时有给爷爷拍照,江家二老也有和爷爷视频,确定是真的住在一起,想到?这,她心里?好受了些。
温漾摸着小猫的头,长垂在胸前,鼻尖被冻得有些泛红,她忽然尴尬的笑了笑,道:“没事的,本来住你那?就是打扰到?你了,我回去之后就——”
话还没说完,江季风轻声喊了一句温漾。
她呆呆的应了声:“我在。”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容易过河拆桥的人?吗?”江季风说这话时,言语间并没有太严肃,但能看出他?也有点不开心,他?无?奈,问道:“能把我想好一点吗?”
“我们是夫妻,法律上认定的伴侣。所以这个家也是你的家,”江季风顿了顿,声慢却?沉,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猫最后是放在了江季风的九楼,她回去时已经是将近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