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
这是陈叔刚才开的药,温漾都忘记吃药这回事了,见他端来,也?没客气,现下身体?最重要,她端起来,先把退烧药片吃进去?,然?后把感冒冲剂一起喝了下去?,有点苦苦的凉意袭来,倒不会像中药一样?那么难以下咽,但眉头还是紧紧的皱起。
喝完咽下的最后一口?,她的嘴巴里被塞了一颗甜甜的糖果?。
糖果?的甜腻带走了药的苦涩,留下了一滩果?汁香甜的味道粘附在唇舌里,留香在口?齿间,温漾睁开湿漉漉的双眸望去?,他眼?眸虔诚带着淡淡的祈祷,道:“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温漾其实不怎么舒服,淋雨带给她的头痛是像被锤子一下一下砸在太阳穴和前额头那块,陈笑丽带来的打击也?一直让她许久回不了神。
但是她没和江季风说过,表现出来的自始至终都是烧而已?。
可是每当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时,温漾总觉得他能不动声色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他肯定知?道她不止是烧那么简单。
有头痛、也?有心痛,只是他不说,是因为?她不说。
他的那句祷告。
她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快点从阴霾中重生。
唇齿间的糖果?味道很浓郁,她端着杯子,了许久的呆。
直到杯子被抽走,温漾才回过神来。
“你先休息,我?出去?打个电话,没那么快。”
江季风说完,转身走到门口?,温漾却听出了另一层含义?,她追问道:“你也?睡这里?”
“我?不睡这里,谁照顾你?”江季风回头,很自然?的口?吻问道。
温漾以为?他刚才说不要传染给小猫,所以他住次卧,她睡主卧。
但是没想到,他的意思是两个人一起住在主卧。
爷爷奶奶走的那天开始,她没想过还会继续和他同床共枕。
温漾愣在原地?,却听见江季风又道:“还是说,你刚夸下的海口?立刻就不做数了?”
她夸了什么海口??
想起来了,他说照顾她,她问他要什么,他说想想。
他是在说她想耍赖。
温漾急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反驳道:“我?没有。”
“没有就行?,”江季风似乎是看出她小脾气,轻笑:“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害怕什么?”
是啊,又不是没睡过,她怕什么。
再扭扭捏捏显得好?像她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江季风走出来后,拿着手机,路过了卫生间门口?。
盥洗台上有一面大镜子,他能清晰的看见自己衬衫上的皱褶,原本工整服帖的衬衫此刻早已?凌乱不堪,素来纽到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也?在抱着温漾去?坐电梯时被崩开而不自知?。
他看着镜子中无比熟悉的面孔。
眉眼?、鼻子、嘴唇、脸、都是他,但却又好?像不是他。
他是有些强迫症在身上的,比如书桌上的笔和文件须得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绝对不可以歪一分一寸,衬衫和西装工整服帖是他对衣服的最低要求。
但现在他的衬衫是有皱褶的,领口?是乱的。
电梯时,她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颈,头抵在他的胸膛处揉搓的。
还有在办公室里,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背上,时不时难受到晃脑袋导致出有皱褶的。
而始作俑者,是躺在他的家里,把他的床占为?己有的那个女人。
偏偏,他没有以前那种抗拒的心理,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生病麻烦感到烦躁。
他看着她揉搓他的衬衫,就像是亲眼?看着她打破自己的一切规矩。可他并没有任何的恼怒,甚至有些荒唐的想,若是她能舒服点,开心点,他能为?她打破一切一直以来的习惯。
这种感觉很陌生。
从在车上看着她站在她害怕的雨水里淋湿全身时,他第一次产生了怜悯,心疼的感觉。
从主卧出来时,他就拿着手机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