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严睿再无关系,她才能顺水推舟将严睿的一家老小赶出去。
未央声音微顿,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道“对我更是百般算计。”
“不是这样的。”
严睿连忙道“乖女,你不要听信旁人的挑拨离间”
他的话尚未说完,未央的目光便向他看过来。
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也极为冷。
像是来自于地狱深处的凝视,仿佛能直直看到人的内心。
严睿的声音越来越低,再也说不下去。
李季安默了默,叹了一声,道“你如今有甚么打算”
未央便知李季安心中的天平此时已完全偏向她,便道“母亲素来刚烈,眼底揉不得沙子,生平最恨的,便是男子薄情寡义。”
李季安眉头微动。
当年萧衡为其父镇南侯的外室子闹得沸沸扬扬,年幼的他亦有所耳闻。
李季安颔,道“不错,乡君的确是刚烈之人。”
刚烈到叛出家门,搬空了侯府,让威威赫赫的镇南侯萧伯信,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
未央点头,继续道“母亲得知严右丞偷养外室后,便生了和离之心,奈何外公战死边关,我的兄长又死于襁褓之中,母亲深受打击,身体支持不住,尚未来得及与严右丞和离,便撒手西去。”
“我身为母亲的女儿,怎能让母亲遗憾终生故而我完成母亲遗愿,让母亲与严右丞和离。”
严睿微微一惊,道“胡闹”
若他与萧衡和离,这府上的一切,便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个少府门下的考工右丞,秩俸不过四百石,拿什么去养活这一家老小
严睿连忙未央的话,搬出父亲的架子来,说道“从来只有父母做子女的主,哪有子女插手父母的事情”
“更何况,我与母亲伉俪情深,怎能你说和离便和离”
“伉俪情深”
未央眉梢轻挑,揶揄道“若是伉俪情深,你在母亲怀我之际便偷养外室是如何说法”
严睿面色微尬,分辩道“男子一妻多妾是常态,我不可能只有你母亲一人。”
“若这家业是你置下,你这样说也就罢了,可是严右丞你莫要忘了,当初是母亲将你接进府门,而不是母亲入了你严府”
未央冷笑“你与赘婿有甚么区别不过是母亲怕人说闲话,你心里承受不住,又因赘婿不能入仕为官,母亲怕断送你的前程,故而母亲这才对外说与你是成婚,而非你入母亲的府门。”
赘婿地位极低,乃是贱户,与商户没甚区别,没资格入朝为官,更没资格挥霍女方家产,不过是女方家里地位稍高一点的奴仆罢了。
未央道“母亲待你至真至诚,你却拿着母亲给你的钱财,挥洒在旁的女人身上。”
“严右丞,你虽并非世家出身,自幼修的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你终归是朝臣,脸面这种东西,还是要捡起来用一用的”
“你你”
窘迫的往事被未央揭露,严睿满面通红,怒喝道“你住口”
若非李季安在侧,他非打死未央这个不孝女。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
未央扬眉,道“你但凡有一点骨气,此时就该痛快与我母亲和离,带着你的一家老小,滚出母亲留给我的宅院。”
严睿哑然。
他若与萧衡和离,府上的一切便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他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得了一贫如洗的日子
思考片刻,严睿道“自古以来,我只听过冥婚,却从未听过死人与活人和离的。更何况,我与你母亲的事情,终究是我们二人的事,你一个做女儿的,哪有甚么资格插手我们的事情”
“你莫要仗着宗正丞在此,便在这里胡搅蛮缠。”
严睿道“你要你母亲与我和离,此事倒也不难。”
“只要你母亲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开口与我和离,我便什么也不说,立刻写下和离书,与你母亲再没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萧衡死去数年,怎么可能出现在严睿面前,与严睿说和离的事情
严睿为了拥有萧衡留下来的财产,当真是连最后一丝脸面都不要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