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薇低声呜咽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绍安哥哥,以后,薇儿要再想见绍安哥哥,就只能在梦里了。薇儿一直都知道,绍安哥哥不会娶薇儿。薇儿就想,便是与绍安哥哥这样,哪怕只是偶尔见一面,说说话,薇儿已经心满意足……以后……怕是连这点念想,也不能有了……”
沈绍安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闷闷的,痛痛的,还有说不清的心烦意乱。
他的手,死死抠在佩刀刀柄上,抠的指尖白:如果不是他,或许月薇并不需要背井离乡,去遥远的晏城。
远处莫斯突然咳了一声,月薇迅擦干脸上的泪痕,强笑着抬起头,哑声道:“绍安哥哥,多保重,薇儿走了。”
沈绍安无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月薇失落地低下头,从沈绍安身边擦肩而过,朝莫斯特勒走过去。
沈绍安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被哥哥拽的踉踉跄跄还频频回头的月薇,眼中渐生的绝望和哀戚。
直到身后再没了脚步声,直到有人在他身边轻唤了一声,“少将军?”
沈绍安回过神,转眼看到赵弗那张熟悉的、笑眯眯的圆脸,顿时一口空气呛到了喉咙里,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这叫啥?
这是不是叫劈腿让人抓个正着?
这莫名的慌乱和心虚是怎么回事?!
赵弗笑眯眯地替沈绍安拍着背,阴柔的嗓音带着淡淡笑意,“少将军这是在廊子里站的太久,呛着风了。”
沈绍安摆摆手,勉强忍了咳嗽,红着脸道:“赵总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弗笑得像个弥勒佛,“什么事情?奴婢又作何想法了?奴婢刚刚才过来,可什么都没看到。”
这是在向沈绍安保证会为他保密的意思了。
沈绍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跟着赵弗慢慢往议事厅走。
沈绍安问道:“陛下身边一向离不得赵总管,这次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
赵弗柔声道:“本来议定了让李义德过来,是摄政王着实惦记少将军,奴婢这才过来亲眼看一看,回去也好细细说给摄政王听。”
沈绍安的尴尬症顿时又犯了。
赵弗眼角夹了沈绍安一眼,笑眯眯继续说道:“少将军来北关这大半年,人看着结实也稳重了。来北关这么短的时间,就立了这么大的功,摄政王很为少将军感到高兴。”
沈绍安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问道:“摄政王还好吗?来之前他嘱咐我要给他写信来着,可是训练太忙了,我……”
训练这么忙,没工夫写信,倒有工夫撩妹儿。
赵弗幽幽叹了口气。
沈绍安做贼心虚,连忙解释,“赵总管,我,我跟月薇……”
“奴婢非是责怪少将军,而是有些担忧摄政王。”
“摄,摄政王?”沈绍安看着赵弗严肃的表情,心里咚咚直跳,“您这叹气,什么意思啊?”
“过年的时候,陛下与摄政王去太庙祭祀,回来的路上遭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