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在老家,哪里会知道?”
“可是……”
“可什么是?我又不给人姑娘梳拢,就是去看看。”
云荆心里有气,但不敢,忍气吞声应了声是。
房里的烛熄了。
房顶偷听的人忍不住轻轻啐了声。
里面很久都没再说话。
偷听的人以为房里的人睡着了,刚要离开,却突然又听到那个小年轻道:“我听说,晏城的明月楼来了一个叫青浅的大家,长得漂亮,琴又弹得极好。等这趟我们赚了钱,就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头牌。”
云荆咬牙切齿地回,“少东家,你敢去,老爷会打死你的。”
“这就叫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管它是石榴还是牡丹。”沈绍安兀地爬起来,朝着躺在地铺上的云荆“啧”的一叹,“都是做鬼,有区别吗?”
云荆气冲冲翻了个身,再不理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男子派来的马车就将银票带了过来,又拉走了订好的货物。
马车一走,沈绍安就带着云荆和霍武上了街。
三人在街上走走停停,转来转去,打听了好多出租的店铺,中间还去一个小酒馆喝了酒。
直到太阳西斜,三人才打听了杜月楼的方向,租了马车,直奔杜月楼。
杜月楼在东庭。
赕城跟晏城布局差不多,东部富、南部贵,西部贫穷北部匪。
就是说,东城富人多,南城贵人多,西城穷人多,北城兵匪和商户多。
许多酒楼和风月场所都在东城与北城交界的地方。
杜月楼是以老板杜月为名。
杜月是二十年前花满楼的头牌,后来花满楼的老鸨犯了事,杜月将楼子买了下来,连同楼子里的姐妹一起,改名“杜月楼”。
杜月楼有前楼后院,前楼有三层,后院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前楼做成了敞厅复式,一道楼梯居中直通二楼。二、三楼房间周边是一条连廊,关上门自成一世界,打开门可与楼下共乐。
楼下有舞台和桌椅,楼上是饮酒听曲的房间。
如果楼子里有姑娘要梳拢,二、三楼雅间的客人便可以直接坐在连廊里,观看楼下姑娘们的才艺表演。
看上的姑娘,价高者得,便可带着姑娘去后面的幽深小院共度良宵。
此时华灯初放,客人初上,楼上楼下一片莺声燕语、琴声铮铮,脂粉香夹杂着酒香,姑娘们娇笑着应付着相熟的恩客。
沈绍安一进门,立刻有个小龟公迎了上来,“公子几位?可有相熟的姑娘?”
“三位,给找个雅间儿,上几个小菜来一壶好酒。”
“得咧,三位贵客请随小的来。”
“再把你们妈妈叫来。”
沈绍安熟练地指使着小龟公,背着双手信步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