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所有的工作结束后,丁家宝被侯家的三兄弟带着,一起去了一个很有当地特色的农家院。
一进包间,看见一个八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正表情严肃地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着话。
很显然老爷子就是侯家的当家人,这个中年人就是老二侯正仁。
“这位就是丁医生?”老爷子看丁家宝进来,赶忙很客气地打招呼问道。
“侯老爷子,久仰久仰!请坐!”丁家宝看老爷子有要站起来和自己握握手的意思,赶忙赶上一步制止道。
“您是国家卫健委的丁家宝丁主任吧!”侯正仁从丁家宝一进来就盯着他看,等丁家宝和老爷子寒暄完,才问道。
“您认出来了,正是、正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开始没有以真面目与大家相识,实在是惭愧。”
丁家宝看被别人认出来了,也不再掩饰,有些抱歉地说。
“怪不得医术如此高明,原来是丁主任,我说怎么眼熟呢!”侯正明也说道。
“现在也不是官员,大家都是平民百姓,就别提以前的职位了,就叫我小丁医生就挺好。”丁家宝略显尴尬地说道。
“您不会真的退出政界,做一名普通医生吧。我听市里的领导说,上面让您继续担任卫健委主任,还有说要让您去福建做省委书记的。
现在都说还在讨论着,没最终决定呢,没想到您跑到我们滨海市微服私访来了。”侯正仁笑着说道。
侯正仁给侯老爷子简单介绍了一下丁家宝的事情后,大家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丁家宝这才知道,网上这几天又出现了关于自己的新闻,这回都是正面的。
滨海市是直辖市,侯正仁是市里的保健专家,所以对政界的事知道的也多一些。
现在很多干部都说,丁家宝已经心灰意冷要退出政界,现在连人在哪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他还听说丁家宝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来滨海市当市委书记。
但是他从丁家宝的状态和说话来看,不再从政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也不用拘束,就以平常的朋友之交对待。
“呵呵,我本来就是适合当医生,咱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侯氏正骨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老字号,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绝技。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如果总是以这样的方式传承,对医术的提高很不利,这对于家族乃至整个中医界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丁家宝知道一说起自己的事,一定会没完没了,自己现在也没心思谈这些,赶忙将话题引到今天的主题上来,很委婉地说道。
“嗯!小丁医生说的没错,我们这几代的水平与以前真是没法相比。老大给我打电话时,说小丁医生的治疗过程,简直很神奇。
他们认为这种水平只存在于书上,是一种理想状态。其实我们的祖先,有好几个就能做到这样完美的正骨。
我也知道,人的资质是一方面,固步自封也是一大影响因素,可是祖训不可违。”侯老爷子也很认真地说道。
“老爷子太谦虚了,能做到完美正骨的,必须是有深厚气功基础的。
只有这样才能在按摩过程中,将已经受损的组织不再有瘀堵现象,让病灶部位的气血都运行起来。
配合气血运行的度,和骨骼筋膜肌肉等的活动,顺其势而正其形,此时摸法和手法并不是最关键的。
气功的修炼方法可以说传承的很好,不光是医书上,很多其他方面都有,只是能练出气感的人很少。
我们真正需要传承下来的是摸法和正骨的手法,这是普通人都可以掌握,绝对不能丢失的瑰宝。”丁家宝说道。
“嗯!小丁说的太对了,气功确实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掌握的,在座的除了你,谁也没有这功力。”侯老爷子很真诚地赞许道。
“那是机缘巧合,可是气功的修习方法,早就是公开的东西。很多道家书籍,和专门介绍气功的书上都有练习方法。
只是符合条件又能坚持的人太少,才让人们总也达不到书上说的那个水平,这个东西并不会失传。
有些东西如果总是藏着掖着,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很容易就失传。
我再说一件事,希望侯老爷子您别生气。您侯氏正骨其实最早是起源于杨氏,从杨氏太极分化出来的。
而杨氏太极又是从陈氏太极得到的传承,经过这几百年的世事变迁,陈氏、杨氏在这方面已经断了传承。
只有侯氏一枝独秀,可是也有些后继无力的感觉。如果当初陈、杨都严守祖训,中国的太极正骨术可能早在几百年前就断了传承。”丁家宝看着侯老爷子很认真地说道。
“小丁大夫说的太含蓄,侯氏正骨不是后继无力,而是江河日下。
如果没有在膏药方面的优势,单从医术方面,他们几个和全国大多数医师相差也不大。”
侯老爷子听了丁家宝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非常赞同地说道。
“可是很多摸法、手法,如果不能被继承,大家都会当作神话,从而逐渐的就不再传给下一代。
或者是自己也没有领悟,也就无法传给下一代,我想这也是其他传承断代乃至消失的最主要原因吧。
即使后世出现了惊艳的人物,因为没有了可以学习的资料,也很难将这项技艺扬光大。
膏药的秘方也一样,从贵先祖初创开始,自然环境、药材品质、人的身体情况其实都在生着变化。
我想您的秘方也是经过了好多次的改良,可以想象以后还是需要不停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改良的。
如果张仲景、叶天士,都将自己的医学成就当作私人物品只传家人,想想中国的中医目前会是什么状况?
有那样的祖训,其实就是以前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也是因为当时人们的活动范围受限。
现在这种情况,大家还用担心这种事吗?”丁家宝看老爷子挺通情达理的,于是更直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