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半学期,十一月初的一个周末,丁家宝来到了周老爷子家。一看周老爷子的脸色,就看出了异常,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家宝啊,看出来了?感觉还有几天,这也是考试,必须实话实说。”周老爷子看出来了丁家宝的伤心表情,于是问道。
“最多一个月。”丁家宝低着头说。
“不行,再准确一点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必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师父这一辈子,活得值了,没有任何遗憾。”周老爷子很豁达地说。
“十月初一的晚上子时。”丁家宝说的是农历时间,事实上就是七天后。
“哈哈……,我要努力一下,和大自然做一下斗争,我非要在午时再走,你信不信。”周老爷子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和丁家宝打赌说。
“徒儿可以用银针帮您一下。”丁家宝的意思明白,要是有外力介入,多活几个时辰完全有可能,但是如果顺其自然,就只能活到子时。
“哈哈……,子时一阳生,阴气最重,午时一阴生,阳气最重。你有颠倒阴阳的信心,说明你的针灸之术,已经完全可以出师了,师父很高兴。
但是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大自然打个赌,看看我能不能赢。”周老爷子笑着说。
丁家宝本来想让师父多休息的,可是周老爷子今天的精力特别充沛,一直不停地和丁家宝说话。
“家宝啊,给师傅背一遍《大医精诚》“
注:《大医精诚》原文
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
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腧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
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于至粗至浅之思,其不殆哉!若盈而益之,虚而损之,通而彻之,塞而壅之,寒而冷之,热而温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见其死矣。
故医方卜筮,艺能之难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
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
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
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
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
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救,要须临事不惑。
唯当审谛覃思,不得于性命之上,率尔自逞俊快,邀射名誉,甚不仁矣。
又到病家,纵绮罗满目,勿左右顾眄;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羞迭荐,食如无味;醹醁兼陈,看有若无。
所以尔者,夫一人向隅,满堂不乐,而况病人苦楚,不离斯须,而医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之所不为,斯盖医之本意也。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已德。
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
老君曰:人行阳德,人自报之;人行阴德,鬼神报之。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
寻此二途,阴阳报施岂诬也哉。所以医人不得侍己所长,专心经略财物,但作救苦之心,于冥运道中,自感多福者耳。
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珍贵之药,令彼难求,自炫功能,谅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济,故亦曲碎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
“这是你以后的行医准则,切记切记。”
“嗯,记住了,师父。”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事不可强求。多活那几天,不如多做几件善事来的有意义。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嗯,记住了,师父。”
“还有,你觉得你现在的医术,到了哪个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