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莲进屋后没几分钟,刘丹下班回来了,看到婆婆,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就躺在床上伸懒腰。
“你媳妇也不做饭啊。”在窄小的厨房,郭彩莲贴着丁家宝的耳朵,小声问。
“嗯。她不会做?”丁家宝看了看卧室,也小声说。
“谁生下来就会做,不都是后来学的吗。你在家不也没做过吗。”郭彩莲有些不高兴地说。
“您回卧室和丹丹聊聊吧,我一会儿就做好了。”丁家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嗯。”郭彩莲答应了一声,就回了卧室。
郭彩莲一回到卧室,刘丹就坐起来,强颜欢笑地问道:“您几点到的,怎么没听家宝说呢。”
“哦。下午到的,我也没告诉他。我知道你们住烟草局家属楼,能找到,就不耽误你们上班了。”郭彩莲也笑着回答道。
“嗯。挺累的吧,坐着歇会儿吧,家宝现在做饭也利索着呢,一会儿就好。”刘丹说道。
“哎。老大媳妇,我问问你,老二怎么不在卷烟厂干了,不是说先干临时工,以后找机会转正吗?”
郭彩莲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人家小两口的事,她也不便于参与,她主要还是想知道,老二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卷烟厂开除的。
“他自己没说为什么啊。”刘丹一提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死孩子,问了也不说,问老大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到底咋回事嘛,可急死我了。”郭彩莲看着刘丹说道。
“哼。你还是问您那宝贝儿子吧,这事我还真说不出口。”
刘丹说完很生气的躺到床上,拿了本杂志胡乱地翻着,把郭彩莲晾到了一边。
吃饭时,郭彩莲忍不住又问,刘丹看了丁家宝一眼,丁家宝很尴尬地夹了口菜,说:“就是犯了点儿错误,让人家给开除了。“
“什么错误,说开除就开除啊。“郭彩莲的眼睛在丁家宝和刘丹之间不停地扫视着,显然很不相信这种说法。
“也没啥,不懂工厂纪律,就犯错误了。“丁家宝掩饰道。
“不是咱内部有人吗,刚去了,违反纪律就开除啊。“郭彩莲看从丁家宝嘴里是听不到实话了,准备激刘丹开口。
“再有人,也不能乱搞男女关系吧,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和人家孩子都十几岁的女的不干不净,到哪儿不得被开除啊。“刘丹果然忍不住说道。
顿时,房子里安静下来,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饭,嘴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晚饭后,再也没提这事。
郭彩莲让丁家宝带着她去亲家家走走,丁家宝看了刘丹一眼,刘丹也不说话,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意思是你们跟着来吧。
刘丹的父母,最近总听到刘丹抱怨丁家宝,对丁家宝也有些不待见。所以丁家宝母亲的来访,也没怎么受到欢迎。
对于丁家宝的这些问题,事实上也不能怪刘丹总抱怨。关键是刘丹抱怨的事,在他们看来都是丁家宝做的不对。
如果让大家去评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觉得丁家宝就是个大傻蛋,所以这事还真不能怪人家刘家。
但能有什么办法,丁家宝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人,他可以为了家庭,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忍受刘丹的白眼,和刘父刘母讥讽式的建议。
但是真要让他跪舔别人,或者让他做那些违背自己良心,突破自己做人底线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郭彩莲看大儿子每天上班也挺累的,回来还得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有些心疼。
现在也逐渐入冬,家里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多待几天,帮帮儿子。
所以在两人上班后,她就在家里做了一次大扫除。从玻璃到家里的犄角旮旯,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但这并没引来刘丹的好感,反而是让刘丹对她更加反感,只是还没在她面前表现,晚上和丁家宝抱怨。
“你妈怎么回事,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呢。“刘丹生气地小声说。
“她不是帮咱收拾东西吗。“丁家宝解释道。
“收拾啥,用她收拾,再说了,外面的收拾收拾就完了,柜子里、抽屉里的东西也乱动,现在我找个东西都费劲。“刘丹说。
“外面也没什么东西啊,不都是在柜子和抽屉里吗。“丁家宝说。
“那还不是怨你,没能力给我换大房子,我啥也不敢买。什么东西都是低档的,不就都藏起来吗。“刘丹又开始埋怨丁家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丁家宝也觉得,刘丹的矛头又转移到了常规战场上了。
“这些不说了。做饭前咋也不洗手呢,恶心死我了。“刘丹又说道。
“谁说没洗,打着香皂洗了好几遍呢,就怕你嫌弃。“丁家宝赶忙解释道。